「呼呼」
狂风呼啸,黄沙滚滚,天地间模糊一片,这片死亡之海充满死寂,只有无边的风沙和碎金削骨的凛冽罡风。
就在这片荒凉死寂中,突然,空旷天地间,一声暴喝响起。
「果然跟来了!」
「动手!」
漆黑中,三声轰鸣猝然而响,紧随着三道金色光柱从西南,东南,和正北三个方向冲天而起,引得天摇地晃,风云变色。
光柱间,一道大旗摇天而上,迎风涨大至三十来丈,旗面迎风猎猎,金色光线在其中迅速游走点亮,三条金色光线「咻」地一下,化作赶山鞭,朝着大阵中央的黄沙大地猛然一抽。
「轰」
一声巨响。
沙丘爆裂,炽烈的撞击产生的恐怖高温让砂砾瞬间化作通红的岩浆,紧随着,轰隆隆,大地龟裂而开,裂缝迅速扩大,山崩地裂。
下一秒,水浪汹涌哗啦的声音响起。
很快,只见从下面的裂缝中,大水汹涌而出,喷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呜呜」
水花震动,那裂开的地面间,白雾卷出,一艘大船从水面之下现出身形,船上的桅杆和风帆被狂风吹拂,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渊摆了龙门阵,这艘船果然跟来!
「he」
空旷的天地间,一声从喉咙里嘶吼出来的喝声响起。
随后可见,东南方向,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两个巨大火轮围着火卷旋转而上,顷刻间,一尊身高百丈,混身浴火,身绕火红色长带,上边身子裸露,目若炽阳的凶恶法相显现而出,随后那两个火轮飞入此尊法相手中。
几乎与此同时,西南,正北两个方向,呼啸声大起,两道耀眼灵光紧随其后,又有两尊高大法相现出。
一尊通体犹如血玉琉璃,双目如血阳,身如修罗,煞气冲天,一把二十来丈的血色狂刀,刀锋裂空,嗡鸣惊霄;
一尊身披白色文官衣袍,胸绣一头青玉麒麟,长袍广袖,束发高冠,腰缠金扣玉带,一手手持黄色古卷,一手手持白玉黑毫笔,目若星辰璀璨,里面有一个个白色文字闪烁神光,化作点漆;
三尊武藏法相齐齐显化,威势不俗!
依次是太岁山十三太保其三,撼山虎呼延庆,狂刀宇文光,玉麒麟金玉山。
三尊法相现身后,什麽多馀的话也没讲,同时目光一厉,朝着头上浮动的伐山旗拂袖点指,只见那金边黑底的伐山大旗,一尊金色大山已经点亮。
「去!」
刹那间,虚空嗡鸣,三座大旗颤动,旗中的金色山形金光大放,一座小山从里面轰鸣而出,嗖的一下朝着那艘船轰隆隆撞去。
这个过程中,金色小山迎风涨大,从十几丈大小,一呼一吸间迅速涨到百来丈巨大。
三座金色大山,从三个方向围轰大船,速度飞快而至。
只见中央处,惊涛声响,巨浪横空,大船震动,震起百米高的青色巨浪,哗拉拉直往三座金色大山迎去。
「轰」
「轰」
「轰」
轰鸣声大作,金山劈浪,浪花迭起,金山嗡鸣,上面有刀戈锐气撕裂水花,欲要斩开水幕,青金之光,炽耀这片黑色夜幕。
这个过程大概维持三四个呼吸的功夫,金山撞入里面十数米,再也不得寸进。
就在僵持不下时,水幕中大浪翻起,朝着三座金山拍打,一浪接着一浪。
三座金山被拍的震动,最后」哗「的一声,被青色大浪一一拍飞了出去。
「再来!」
「合击!」
只见东南方向,浑身浴火,瞳如烈阳的呼延庆,眼睛一瞪,不服气。
随后手中一扇火轮飞出,直接将着倒飞而回的金山飞去。火轮飞速转动,嗤嗤一顶,赫然将倒飞而回的金山稳住,随后反向一震,带着金山重新镇压而去。
宇文光和金玉山见状,悍然出手,宇文光一只手朝前着那方虚空猛然一拍,一方血色大手抵住被震飞的金山,随后法相灵光大闪,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凶兽的低吼,一股大力拍出,血色大手就这样压着金山,如同一道彗星,再次压回去。
坐镇北方天位的金玉山则瞳中发铮鸣之声,手持白玉黑毫笔,在身前虚空笔走龙蛇,同时口中呼喝风雷之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敕令,镇封!」
随着这一声话落,其笔下的墨字发出铮鸣之声,发出璀璨灵光,一一呼啸,飞入自己主持的那座金山之中。
金山一震,随后滴溜溜转动,一股雄浑厚重的气息眨激荡而出,引得虚空发出快要承受不住的尖鸣之声,紧随着,此山化作一道金光,与其他两道金色彗星,再次轰入包裹大船的青色水幕之中。
这一次,三人联手一击,加上伐山阵旗的增幅,威能得到了数倍提升,三座金山犹如三座天外陨石,狠狠轰入大浪之中。
只见一声惊得地动山摇的巨响,青色水幕直接炸开,露出下面的大船,以及沸腾的白雾。
那白雾中,三只硕大的雾气手印抵住三座耀眼无比的金山。
而船上,第二层靠近甲板的那个船厢里,一盏灯火亮起,一个黑影现出!
其中,一道声音从中传出,
「几位这是在做什麽,同为人族,却在妖魔腹地同室操戈,不觉得可笑吗?」
「看来你们终于忍耐不住,惦记上了我这艘船,就像在青山县那样。」
这声音清清淡淡,还带着些一丝讥讽。
而这一番话,直接反客为主,率先发难。
「放你娘的屁,谁惦记你的船,我等离开后,是你自己上赶着跟上来的,鬼鬼祟祟跟在后面,陈兄与你划了道,你还跟着,不知打着什麽鬼主意。」
呼延庆面对这颠倒黑白,直接立眉叱目,破口大骂,丝毫不客气。
那艘船上,人影沉默了一下,随后有声音缓缓流出,
「温某不过是想与诸位同行,寻找离开的机会,可这位中郎将太过谨慎,我也不想与诸位起冲突,这般也是无奈之举罢了。」
「几位道友,同在异乡,还犯不着与温某拼死拼活吧,大不了温某就此离开,若是拼个两败俱伤,便宜了妖魔,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声音语气变得软了一些,而且话中的意思,听着让人莫名觉得信服,好像真如对方所说,这般也是无奈之举。
一前一后几句话,将此人的形象树立的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
原本怒眉叱目的呼延庆,听见此番言语,想发火也发不出来,噎在嘴里,好像自己等人是恶人一般,眼睛一瞪,忍不住与其他二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