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赵煦挤出委婉的微笑:「浅尝辄止,不必沉迷。」
君臣二人低声交谈,大殿内杯交错,一派祥和喜悦的气氛。
向太后含笑环视宗亲,一双带着威仪的凤目不经意似的警过低声交谈的赵煦和赵孝骞,眼神闪过一道莫测的光芒。
向太后的左侧,赵佶与宗亲们互相敬酒,斯斯文文的样子令宗亲长辈们甚为喜爱,而赵信也表现得非常乖巧,一副儒雅温文且没脾气的样子,这形象,圣贤书里的「君子」二字,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宫宴没什麽特别,就是皇帝和太后请亲戚们吃饭喝酒。
快到子夜时分,宫宴终于结束,宗亲们识趣地告辞,尽管宴席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但宫廷礼仪都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发生撒酒疯之类的狗血事件。
赵颢和赵孝骞今晚也喝了不少,赵孝骞还好,大约只有五六分醉意,算是微状态。
赵颢今晚却不知为何喝高兴了,走出大殿时身形已有些跟跪,赵孝骞急忙扶住他,父子俩步行朝宫门走去。
本来走在后面的赵佶,见赵孝骞独自扶着肥胖的赵颢,似乎有些吃力,于是急忙上前帮忙,住赵颢的另一只胳膊。
三人并肩而行,踏着炎夏子夜的残月,一步一步走向宫门。
良夜漫行,本来是一幅极为诗意的画面,可惜同行的人却各怀心思。
「子安兄,听官家说,你即将赴任真定府?」赵佶突然问道。
赵孝骞点头:「没错,过不了几日兴许圣旨便下来了。」
赵信叹道:「真定府是边城,想必诸多凶险,子安兄到任后当须谨慎,不可立于危墙之下。」
「我会小心的,佶弟若有闲暇,可去真定府找我玩耍呀,我带你打猎,带你招惹辽骑,然后咱们一同体会被辽骑追杀的感觉,人生在世,要玩就玩点刺激的。」
赵佶:「—·
跟他聊天好累啊,幸好离宫门只有几百步了。
「一定一定,弟也想见识一下边塞风光。」赵佶乾笑道。
离宫门越来越近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
一名小宦官跑得很急促,看到三人的背影后,小宦官急忙高声唤道:「遂,
遂———」」」,遂宁郡王殿下请留步,太后有请,召庆寿殿见驾。」
三人脚步一顿,赵佶转身,一脸无奈地朝赵孝骞笑了笑,然后告了声罪,随着小宦官又朝后宫走去。
反观赵孝骞,整个人却如遭雷,身子瞬间僵硬,就连表情也变得震惊,木然。
赵信随着小宦官离去已有一会儿了,赵孝骞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
被他扶着的赵颢等了半响,没见赵孝骞挪步,抬起醉地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我,我儿-—」——-怎麽了?宫门,不就在前面吗?」赵颢无力地抬手指着前方的宫门问道。
赵孝骞浑若未闻,只是表情震惊地喃喃自语:「谁?水?随?——」」-遂!遂宁郡王!」
「是他吗?是这个意思吗?」
见赵孝骞一脸震惊的模样,赵颢顿时也醒了几分酒意,不解地道:「骞儿你怎麽了?」
赵孝骞木然扭头看着他,表情充满了不敢置信。
「父王,一个人临死前透露凶手的名字,他只说了一个字,这个字一直是未解之谜——.」
「今日,就在刚才,孩儿好像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