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正阳门之战,杨正山莫名其妙的施展出惊艳的一枪。
自那之后,杨正山就一直在寻找那一枪的感觉,可惜数年下来,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是在海战中与月明华交战的瞬间,他再次找到了那一枪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感悟惊雷一枪。
入道之法有三条,第一天地,第二修心,第三唯我。
玄真道人那种类似于御风的意境应该是第一种,从天地中感悟到的意境。
而杨正山的惊雷一枪应该是第三种唯我,心外无物,唯我独存。
他手中的枪不是枪,而是他自己。
当然,此时的杨正山对意境的感悟还非常浅显,可能连玄真道人都不如。
但是这已经足以让曲长空感到沉重的压力。
都不需要杨正山施展惊雷一枪,他就能与曲长空打个旗鼓相当。
今日只是比斗而已,他现在还无法控制惊雷一枪,惊雷一枪太过凌厉,一旦出枪,他就无法收回。
所以他现在绝不能对曲长空施展惊雷一枪,否则曲长空非死即伤。
校场上,两人战斗越发的激烈,枪戟不同的碰撞,每次碰撞都会进射出大量的真气。
周围观看的众人一退再退,生怕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到。
曲长空已经不再保留,一招一式都释放着浓烈的真气。
不过他越强,杨正山也越强。
除了惊雷一枪外,杨正山也是将所有的实力施展出来了。
一杆长枪随心所欲的舞动,那苍白的枪锋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闪亮,犹如阴云中的雷霆般凌厉。
「啊~~给我破!」
曲长空一声暴喝,手中长戟凌空劈砍,雪亮的锋刃盖压而下。
杨正山双目闪动,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射出,枪尖准确的点在锋刃上。
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下一刻,他回身转动,枪尾横扫而出,曲长空连忙斜举长戟格挡。
挡住了枪尾,杨正山却是一个矮身,枪锋再次吐出,直刺曲长空的面门。
曲长空一边挥动长戟横扫,一边身形后撤。
杨正山一跃而起,得势不饶人,双手握紧抢杆连连刺出。
枪芒影影绰绰,逼得曲长空连连后退。
此时他的枪非常快,快到让曲长空都感到头皮发麻。
除了快之外,他的枪还变化多端。
每一次刺击看起来都一样,但实际上却蕴含着无数种变化。
随心所欲不是说说,也不是简单的如臂使指,而是一种心中所想,枪之所往。
我即是枪,枪即是我。
枪随心动,无拘无束。
唯枪唯我,唯我独存,再无外物。
曲长空面对杨正山的枪,一时间居然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
眨眼间,曲长空已经退到了校场的边缘。
杨正山身形再次一转,一手握住枪尖下的抢杆,以枪尾精准的戳在曲长空的长戟之上。
强横的力量如同一辆火车撞在了曲长空的身上,下一刻,曲长空整个人就爆射出去,砸进了校场旁边的武器库房之中。
轰隆一声后,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木质的墙壁被撞的粉碎,里面的兵器也被撞得凌乱满地。
「好!」杨婉清拍手叫好,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个时候不该叫好。
赢得人是她的祖父,输的人是她夫君的祖父,这时候叫好显然不合适。
她连忙捂住嘴,偷偷的看向旁边的曲少宫。
曲少宫满脸呆滞,根本没有注意到杨婉清的叫好。
「祖父居然败了!」
「怎麽可能?」
曲少宫有些怀疑的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嗯,肯定是做梦!
昨天我还梦见娘子将我暴打了一顿。
今天居然梦到杨侯把祖父打败了!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一阵疼痛之后,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你打自己干嘛?」杨婉清疑惑的看着他。
夫君怎麽犯傻了!
「没事!」曲少宫有些郁闷的说道。
「咳咳~~」」
曲长空从狼藉的库房中走出来,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杨正山。
「没想到你居然这麽强?」
杨正山收起长枪,笑道:「最近有些感悟罢了!」
经此一战,他对唯我意境的感悟更深了一些。
曲长空郁闷的叹息一声,他居然败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他自以为自己的实力应该远在杨正山之上,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败的如此乾脆。
而且他还察觉杨正山似乎没有施展全力。
这意味着他与杨正山的差距远比刚才表现出来的更大。
「什麽感悟?」
杨正山道:「意境!」
「意境!」曲长空双目一亮,「来来,跟我说说什麽是意境,你可不能藏私,要指点我一下!」
说罢他拉着杨正山就朝着茶室走去。
杨正山将长枪抛给亲随,便与他去了茶室。
两人坐下,曲长空也不再纠结刚才的战败,比起意境和入道来,比斗输了又算得了什麽。
「快跟我说说什麽是意境!」曲长空说道。
杨正山微微摇头,「说不清道不明!」
「呢,你不会糊弄我吧!」曲长空有些不相信。
杨正山无奈的笑道:「我糊弄你做什麽,这要靠自己感悟,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沉思了稍许,又说道:「入道三法你知道吧?」
「知道!」曲长空点点头。
「唯我之法你有了解吗?」
「有了解,但不解其意!」曲长空期待的看着杨正山,他是真希望杨正山能说出一些东西来。
杨正山道:「唯我独存,嗯,枪即是我,我即是枪。」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诚于心,诚于枪!」
——」曲长空一脸懵逼,这都是啥啊!
杨正山苦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该怎麽形容那种感觉?
杨正山实在是想不出有什麽话语能够讲清楚。
曲长空轻叹一声,「也对,若是那麽容易感悟,那入道就不是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