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倒有不同看法。

科尔法伦肯定不是四神共选，他这个人没有艾瑞巴蒂那麽独特，其诞生原因都不是因为四神中的某个神将自己选中之人分成善恶两面，甚至在混沌刻意清除了科尔基斯原本具有混沌成分的信仰后，都没接触过混沌信仰。

那麽大概率帮助了洛嘉的是没和其他神合夥搞事的神。

至于洛嘉口中所说的帝皇……

帝皇现在可不是一万年后的神皇，他还没有那麽强大，并且刻意控制着黑王的力量，超远距离显灵帮助洛嘉击败一位神选并不太现实。

「一个艾瑞巴蒂，一个科尔法伦。」秦夏在洛嘉身后来回踱步，背着手感慨起来，「怎麽被混沌选中的高级棋子都是来自你们科尔基斯呢。」

「因为有宗教信仰，渴望神迹，又坚信世间唯有一位真神，所以任何像是神迹的东西都会被认为来自于自己信仰的真神，如此，异端恶神便可趁虚而入。」洛嘉立刻说。

秦夏觉得这位原体的宗教水平还是非常高的，确是一针见血。

甚至洛嘉现在所说的话可以解释40K的一个大问题，即，帝国国教自己都不怎麽信得过显灵的活圣人。

因为活圣人能够施展奇迹，但奇迹却未必来自于神皇。

40k有一个活圣人，攀上高位后把很多星际战士逼到了混沌方去。

活圣人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力量来源究竟是什麽，被混沌利用的活圣人甚至不一定都是有心的，他们只是心存宗教信仰，只知世间唯有神皇一位真神，轻信来路不明的奇迹，便堕入深渊，成为棋子爪牙。

「如你所言。」秦夏停住脚步，「我建议你还是别觉得帮了你的一定是帝皇，你所看到的奇迹未必来自于你所信仰的。」

「我确实容易轻信。」洛嘉没有反驳，也没辩论，甚至略感认同，「在帝皇给予我的启示中，我看到另一条我本会踏上的命运之路。」

然后洛嘉就把自己看到的讲了一遍。

也就是科尔法伦会和艾瑞巴斯一起对他循循善诱，灌输混沌理念，最后使他堕入混沌。

「但你仍然认为奇迹就是来自于帝皇本人？」秦夏听后又问。

「是的。」

「缘何？」

「一种感受。」

见话题又绕回到玄之又玄的感受上，秦夏也不再多问，只是给洛嘉一句衷告。

「洛坦星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你千万别轻敌大意，如果你真的信仰神皇那就坚定信仰。」

「但也别像你说的那样，把所有奇迹都当成是自己所信仰的唯一真神的功劳，因为无论对你还是混沌信徒而言神明压根就不具有唯一性。」

听到这两句衷告，洛嘉看向秦夏。

「你承认帝皇是神了？」他问。

「帝皇就是神。」秦夏毫不犹豫的说，「这一点毫无疑问。」

洛嘉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中多了一份热情。

倒不是看到教友了的那种热情，而是确认了一种真理的热情。

秦夏此时承认帝皇是神，这件事在洛嘉看来具有极大意义。

一是安格隆养父这人本就知道很多，甚至原体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

二是秦夏所言实际并非劝说，而是解释，一种与洛嘉心中揣测相呼应的解释。

连秦夏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给予的肯定起到了何种作用——让洛嘉无比确定帝皇就是神。

「黑王的事情，曾有一个恶魔向我讲述过。」洛嘉说，「我那时候就确定帝皇一定是神了。」

「你这麽说恰恰证明你没有确定。」秦夏说，「黑王的事情帝皇本来打算瞒着你，不过我确定你还是会知道。但我所说的帝皇是神，可不是指他是黑王，而是另一种神。」

洛嘉眉头一皱。他以为洛坦星上帮助自己的就是黑王。

「被人类的信仰塑造出来的神。」秦夏说，「我要说的就这些，我来你这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了，无需多言，告辞。」

秦夏转身离开。

离开祈祷室后，秦夏觉得告知洛嘉帝皇是神这件事并不怎麽合适。

但有的人就是需要信仰，对于这样的人而言，信帝皇是真的有用。

如今神皇信仰已被禁止传播，帝皇亲自下令摧毁完美之城也对原有信徒造成沉重打击。

洛嘉只需要确定帝皇是神，然后能继续坚定地信仰帝皇就行了，只要他不堕入混沌并成为混沌的棋子。

某种角度讲，这也算是一种缓兵之计，甚至这缓兵之计并非出于秦夏的灵机一动，而是来自于帝皇的意见。

「他想信仰，那就让他信仰。」

秦夏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帝皇在说完科尔法伦的事情后，突然表述对洛嘉的安排。

「只要他不站到混沌那边去，随便他。」

「但是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人类走向繁荣和理智，任何有可能使人类再次堕入愚昧和黑暗中的事物或人都必须被碾碎。」

「还有另一件事，去考察一下十一号。」

帝皇当时并非只谈论了关于洛嘉和怀言者的事。

还提及了十一号。

「看看他在做什麽，如果有必要，就把他带回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