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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周惠结婚那天也拍了几张,很少,这次一起放进相册里。

有几张特别喜欢的,舒然还在相片后边写了他们文艺青年特有的牢骚,啧啧。

看着照片里的徐慎和自己,舒然想到了生意上的事儿,目前三间新厂开起来了,他们把一厂原来的单子都挪了过去,一厂都是自己人,以后准备做国内直销款。

舒然想弄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直接在京城开直营店,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现在完全可以想。

等他们三间新厂的第一批货出完,他立刻和徐慎上京踩点。

京城以后最繁华的商场,一定要有他们的品牌直营店。

舒然想到这里,感到热血沸腾,他一骨碌爬起来,拿起铅笔继续搜刮自己脑海里那些可以运用的素材。

这是个耗脑力的工作,比撰写他的无限流小说还要烧脑。

徐慎今天说了要回来给他弄午饭,上楼就看见,舒然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转笔,头发抓得像个鸡窝,嘴里还喃喃:“太难了太难了,难道我这么快就江郎才尽了?”

“怎么了?”徐慎听了这话,立刻过去抱起他,让他趴在自己肩上待会儿:“什么江郎才尽,别自己吓唬自己。”

“做设计好难啊。”舒然把脸埋在徐慎颈窝上说。

最近天气变暖和,这男人穿得很清凉,往哪儿贴都很爽。

“这不很正常?”徐慎抱着他在屋里转,有理有据地跟他分析:“你最近干了多少事情你自己没数过吧?弄新厂出新书谈单子,三个脑子都不够用,歇一歇灵感就回来了。”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不过徐慎不懂,他是焦虑型人格,现在已经好多了,但多少有点儿后遗症。

“如果回不来呢?”舒然用力抱着徐慎,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勒紧对方。

徐慎被舒然这个神经质的拥抱,勒得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很享受这一刻,恨不得舒然再勒紧几分最好把他骨头都勒断,他轻声:“那也没关系,就算你什么都不干了,我也能养你。”

听到这句,舒然很神奇地感觉自己放松了。

对,徐慎是他的底牌。

不管发生什么事,徐慎一定会捞他一把。

“我知道了。”舒然小声说:“谢谢你。”

“谢个屁。”徐慎抬起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一下,本来还准备多亲两下,结果咕咕的声音打断和谐气氛。

舒然一阵尴尬,摸摸肚子:“我饿了。”

“等着,马上给你做饭去。”徐慎放下他,转身去厨房。

都说以形补形,最近舒然用脑太多,徐慎下顿给他买了一副猪脑花,用药材炖了给他吃。

由于炖得已经不成样儿了,舒然没认出来是猪脑花,吃完才问的徐慎:“那个滑溜溜嫩嫩的是什么东西,挺好吃的。”

徐慎知道自己媳妇儿吃东西挺挑三拣四的,考虑了下含糊地说:“猪身上的一部分。”

舒然一下子还没想到:“哪部分?”

“反正好吃,”徐慎说:“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难得糊涂。”

“??”舒然摸摸自己的胃,瞪着徐慎:“你大爷的,徐慎,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这个潜台词就让人很惊悚好吗?!

徐慎看着他,心虚地笑了笑。

“快说!”舒然扑上去,一把摁住徐慎的肩膀,一副不老实交代就锁喉的架势。

在他的严刑拷问下,徐慎只好老实交代:“好好好,我说。”顿了顿,先问:“你吃动物脑花吗?”如果不吃他就改口说鱼白,一口咬死是鱼白。

“猪脑花?”舒然问。

这么聪明的吗?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徐慎点了点头。

“但挺好吃的不是?咳,”他小心翼翼问:“你应该不讨厌这个吧?”

天!真是猪脑花!

舒然以前不吃,甚至觉得吃这玩意儿的人是不是变态,但现在,好吧,他觉得还挺好吃的。

“以形补形,说不定多吃两副灵感就回来了。”徐慎轻声说。

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就原谅他了。

舒然捂住心口做感动状说:“好感动。”

“哦,是谁让你这么感动?”形势好转,徐慎开始嘚瑟。

舒然知道他要听什么,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对他抛媚眼:“我老公。”

“咳。”徐慎全身蹭地就舒爽,很爽。

他这一爽,舒然连续吃了一星期脑子……

舒然说:“不吃了,再吃下去猪该有意见了。”

“哦。”徐慎这才收回魔爪,打算以后隔三差五再炖一副。

可能脑子真的发挥了作用,舒然休息了个把星期,感觉自己那离家出走的灵感貌似有了回归的趋势。

舒然这边状态慢慢好转,新厂的第一批货也要出了,这块是徐慎顾着,这几天就忙得不怎么见人影。

早前就有不少人暗中盯梢着他们厂子,想知道他们究竟跟谁 在做生意,如今终于看到一车一车的货物往外拉,却是直接运到省码头,上了去沿海的船,抵达沿海又中转上了去海外的船。

盯梢的人把消息递到各自的老板耳朵里,终于解开了老板们的疑惑,原来是跟老外做生意,怪不得制衣厂能在南市做大!

这么说跟老外做生意很赚钱……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不知道怎么做啊。

同心制衣厂办公室的电话,忽然成了热线,文员们一天接好几个电话,说要找他们厂领导接听。

徐慎接了好几个,都是请他吃饭的,顺便聊聊生意合作什么的,他婉拒了几个,之后交代下属,以后凡是这种电话就说领导不在。

徐慎知道有人盯着厂子,做事都很小心,隔三差五就去打点一下,问候问候,以防有消息自己很晚才知道。

特别是临近出货期,可害怕有人举报查货,那不仅耽搁出货还惹脏水。

袁峰也听说了他们在搞外销,顿时就把线索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场悄无声息的崛起,主导者既不是陈家兄弟也不是徐慎,更不是那位不学无术的江家小公子,而是那天接他电话的声音主人,一个年仅十九岁,自称读过几年书,来自乡村的青年。

“看来外销才是趋势,”袁峰呢喃:“我们也该抓紧了。”

正当袁家开始搞销路变革时,舒然已经走在打造品牌,开创直营店的路上。

就算其他老板们摸到了外销的门槛,一时也要在这里面兜兜转转交上些许学费,在八零年代末期,整个市场才算真正成熟起来。

拿到新厂第一批货的回款,舒然和徐慎准备带着部分钱进京踩点儿,剩下的江帆他们继续开新厂子筹集资金。

细节得开会再商量一下。

大家伙最近都在各个厂子忙碌,很久没有聚会,这次下了班专门买菜过来徐慎家吃晚饭。

趁着大家都在院子里一起弄饭吃,舒然就在旁边给他们汇报一下这次回款的数目。

“五月份,咱们四个厂子总共出了一百三十多万件货,”舒然说:“回款扣除成本,还剩净利润五十六万元,毕竟建厂花了钱,也不少了。”

大家听到这个数,都还挺平静的。

舒然:“下个月出货数量就会上去,净利润能突破百万。”

这时几个人才嘿嘿乐了起来。

“嘿嘿,这两个月可把我忙坏了。”陈凯大喇喇地坐在地上削莲藕,意气风发地说:“到了年底,咱们每个人是不是都能分到百万?”

“按理说是有的,”舒然坐在徐慎身边帮忙剥毛豆,说:“可是钱放在手里会贬值,手里留着够用的钱就行了,剩下的还是得拿出来,投入市场。”

“怎么投?”正在杀鸡的陈森问。

“一部分买地买房子,”舒然瞟了徐慎一眼,对方果然看着自己笑:“其余做咱们自己的品牌。”

“过两天我和舒然去京里盘铺子,”徐慎接过话头:“老外给我们干的活是最累又最不赚钱的活,不是长久之计。”

“去京里开店?”江帆问:“那新厂子要开到京里了吗?”

“不,开在京里太容易搞砸了,还是南市好。”舒然掰着手指头数:“地价便宜,人工便宜,关系也在这了,成为南市龙头老大指日可待。”

去了京里别说老大了,尾巴都够不着。

“对,就在南市。”陈凯不知想到什么冷笑起来说:“没有成为龙头老大之前,我就在这里死磕到底。”

徐慎拍拍他的肩膀,无声表示支持。

“帆哥,”舒然看着江帆:“等直营店开起来,我打算找一批模特,在国内办一个时尚杂志月刊,摄影这块你能挑大梁吗?”

“没问题。”江帆自信地抬了抬下巴。

剥了一会儿毛豆,舒然抬起头:“那这回进京,咱们就一人先搞一套四合院,以后当邻居?”

“都听你的。”各位颔首,现在哥几个都对舒然信服得不得了,只差没嫉妒徐慎,这娶媳妇儿的眼光也太好了。

这哪里是娶的媳妇儿,分明是位财神爷,啧啧,要好生供着!

徐慎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脸上笑意盎然。

他和陈森都是不爱说话的人,就听着舒然他们仨叽叽喳喳个不停,一直说到散席才罢休。

说太多话,舒然嗓子都刺刺的。

“我给你煮个梨茶。”徐慎看见陈凯他们买来的东西里边有梨,收拾了东西就去煮了。

“不用吧,我直接啃。”舒然说。

也不是那么严重,说不定明早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徐慎这么麻烦。

“生啃没效果。”徐慎动作快,直接用煎药的炉子就安置好了:“这玩意儿润肺生津,反正喝不坏。”

“好吧,暖男慎哥。”舒然捧着脸,最近又是炖脑花又是煮梨茶,暖叽叽的。

徐慎长臂一伸,把媳妇儿捞到自己腿上稀罕,不一会儿,舒然的领口就散得不能见人。

白皙的底子,开出了一朵朵嫣红的花,蔓延到深处。

“喂,在院子里呢。”舒然终是受不了地推开徐慎的脸庞,从人怀里跳下来,抓着散开的领子上楼去了。

徐慎笑着煮好梨茶,一会儿端上去继续厮混。

今儿晚上这碗甘甜清香的梨茶,舒然咽下去的,全是从徐慎嘴里渡过来的,他也是不解,这货怎么这么多花样!

慵懒满足的清晨,一串自行车的铃声吵醒了他们。

“他小舅!起来了没?!”张云生的声音带着喜悦兴奋,一听就是有喜事临门。

“来了。”徐慎飞快来到楼下,隔老远就看见张云生满脸喜色,他笑了:“云生哥,发生什么喜事了?”

“哎,”张云生激动地说:“小惠怀孕了,我特地来告诉弟弟一声。”

徐慎一怔,接着说:“恭喜恭喜!”想了想:“那我们今天去家里一趟,我收拾点儿东西,你先回去。”

“不用不用,人去了就行了!”张云生赶紧说。

“你先回去吧!”徐慎不理他,转身就回楼上去,叫舒然别懒床了,要当舅舅了。

周惠怀孕了?

舒然睡得正迷糊,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茫然,然后就挺高兴的。

又是一条新生命的到来,出生那会儿估计得是85年深春了吧。

他和徐慎收拾了一下,开车到街上买了一堆东西,送到周惠家里去。

周惠这会儿都有妊娠反应了,张云生特别紧张,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给人做衣服的事儿更是全部中断了。

“来了?”周惠坐起来,打量着好些天没见弟弟,看他最近忙工作胖了还是瘦了。

“姐,你这孕吐不严重吧?”舒然也打量她的脸色。

“还成,不是特别严重。”周惠回答他一句,跟丈夫说:“云生哥,我和弟弟说几句话。”

“哎。”张云生立刻识趣地退出去。

舒然心神一凛,有些不安的感觉:“怎么了姐,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

周惠瞪着他:“我看你才是被欺负了。”然后没好气地指了一下他的领口里边:“别跟我说又是虫子咬的?”

是不是虫子咬的,结过婚的都知道。

舒然一怔,连忙拉好自己的领口,今天出门比较着急,没有注意到昨晚留了些印子,不应该穿领口宽松的衣服。

“我找了对象,”如今既然被周惠看见了,舒然干脆说:“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因为目前还不方便结婚,怕你催婚。”

室内安静了一下。

周惠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这种痕迹,慎哥接咱们进城的那天晚上,你身上就有了,你别说那时候你就处了对象。”

那时候她还没结婚,不懂。

后来徐慎无条件对他们这么好,如今也是隔三差五来送东西,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并不是无缘无故。

舒然没说话。

“你别瞒我了,我又不是没出嫁的小姑娘,”周惠绷着脸看他:“我知道你俩现在处挺好,那当初呢,是他强迫你的吗?”

“不是。”舒然立刻否认:“我看他长挺好,挺喜欢他的脸。”

周惠无语:“……”

记得弟弟当初陪自己去相亲那会儿,还告诫自己挑男人别看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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