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渡劫了,又赔进去一个狐女,苏溪坡要付出多大代价?
苏溪坡道:「第二天重阳,吃过了午饭,我正在房里看书,瑾儿忽然急忙忙跑进来,神色慌张跟我说,白家的大灾难丶大仇人来啦。
要请我相助,不然白家上下一百多口全都没有活路。
我被她说懵了,却也心急如焚,连忙问她该如何做。
瑾儿带我去了前厅,那里只有爷爷.也就是您说的白老爹一个人。
他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紧闭眼睛,额头满是汗水,仿佛十分难受。
瑾儿从蒲团下边抽出一柄宝剑,让我拿着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歹人进来害爷爷。
我立即照做,拿剑去了外面。
果然有鬼祟之物靠近,我拔剑吓唬它们,它们有的唯唯诺诺往后退,有的朝门口冲来,我用剑胡乱挥砍,将它们都打灭了。」
小羽奇道:「你应该不会武功吧?」
苏溪坡有一瞬的恍惚,恍惚之后眼神比之前更清明,「那时我性子比较直,因为从小读圣人书的缘故,坚信平生不做亏心事,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怕。」
小羽微微颔首。
少年时期的苏溪坡很有几分书生气性,三番几次跟杀人越货的杏花村牛二起冲突,从来都不带怕的。
不怕恶徒,也不怕鬼怪。
苏溪坡接着道:「形貌狰狞的鬼影子退下去后,又有旱天雷落下。
我抬头看向天空,就见原本落向白家宅子的雷霆,忽然偏转方向,朝我脑袋落下。
我挥剑劈砍,没用,直接被一道雷霆劈中。
脑瓜子嗡嗡地痛。」
小羽脸颊轻轻抽搐,被雷劈了只脑瓜子痛你如此强壮,莫不是「体育特长生」?
「我被雷劈迷糊了,想要跑,瑾儿在屋里惊慌叫喊,让我千万别离开前门。
我只能强忍着害怕,硬挺在门口,雷霆一道接着一道,把我都劈晕了过去。」
小羽越发无语的同时,也有些震惊。
当年狗肉道士说「傍大富之人可以避灾」。
她表面上只略微怀疑,心里却一直将信将疑。
没想到「大福气」竟这麽强,直接硬扛天雷,还是渡劫之天雷。
苏溪坡还在回忆,「迷迷糊糊中,我又听到瑾儿在叫我。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用嘴巴往我嘴里渡蜜水。
她眼眶红红,在流泪,然后吐了一颗红彤彤的珠子到我嘴里。
我本来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痛得人木掉了。
可吞下红珠,立即龙精虎猛,再次站了起来。
瑾儿抱着我说,等今天的事儿完了,就嫁给我当小妾,跟她姐姐效法娥皇女英。
我很感动然后又被她推出门。」
小羽现在终于理解了当年狗肉道士的想法:宁愿让个沙蛮子享用苏溪坡的「大福」,也不希望「骚狐狸」占了便宜。
白家狐狸精,做得太绝了。
苏溪坡都扛不住,倒下了,她们竟然将他强行唤醒,给他灌「红牛」,精神上的红牛——享齐人之福,肉体上的红牛——小狐狸瑾儿的妖丹。
灌了红牛,再推出门去硬顶接下来的天劫。
如果小羽在现场,一定大喊:「白老哥,你自己也用点力啊!这是你的天劫,你不能都靠别人。」
好吧,小羽其实也能想到结果。
如果她在现场这麽喊,白老哥一定扭曲着脸大叫:吹牛逼呢,你都知道了我的结局,还说什麽不自己用点力。吹牛逼,我要是还有力,岂会渡劫失败?完啦~~
苏溪坡回忆往昔之经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惊惧道:「我原本以为天雷已经最可怕,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有黑风从地缝里冒出来,呼呼呼地吹,冷飕飕让我浑身结冰。
之后又有黄色的火从脚底板升起,差点把我烧死,最后.」
他顿了顿,脸上的惊惧再次换成迷茫,「最后我也不晓得发生了什麽。
我应该又晕了过去,隐约间听到一屋子的人都在哭,但没人理睬我。
再次醒来后,却是已经回到杏花村。
我娘还责怪我,说我在岳家喝了太多酒,太失礼了。
我问珠帘,珠帘当时没说什麽。
等回到房里,单独和我在一起时,她却哭了,说爷爷已经去世,白家庄恐怕要散了。我还想再问」
白老头死了,他没太强的感情,当时他很想问一问瑾儿的事。
可他终究有脸,不好意思问自己老婆:咱小姨子啥时候入门,给咱当小妾?
「珠帘只哭着摇头,说白家的事儿,我最好不要管,也管不了。」
苏溪坡脸上的怀念和温情全部消失,被愤恨的扭曲取代,「宰衡大人,白家的老狐狸要渡劫,用我来扛劫雷,因为我身上福气大?
现在我的福气被天劫削去,没了大福气,白珠帘便原形毕露,将我抛弃,带着我的孩子,寻找更有福气的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