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脚步轻巧的落在门边,等着最后一条缝时钻出去,就在门快缩小到它身体能进出的量时,潘筠隔空道:【不要出去!】
声音在它脑海中一震,它凝眸看去,就见一点浅浅的倒影落在门角,或许是察觉到露出了一点倒影,影子晃动,往后消失。
潘小黑:
王振站在木架前,紧盯着木架归位,确定无人出来之后,他这才凝眉坐回椅子上。
潘筠道:【把箱子放回去,你是灵境灵识,过目不忘,一定还能记得箱子的位置,全部复原。】
潘小黑心里骂骂咧咧,却还是去干了。
它只能在玉空间里把箱子调整好位置和方向,不然一旦出来,它可挪不动箱子。
放错了,就只能继续收回空间,再挪再放。
潘小黑折腾了好久,这才把所有箱子原位复原。
潘筠道:【找个阴影处躲着。】
潘小黑觉得她想多了,在心里回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潘筠:【我是人,王振也是人,相信我,人更了解人类,他疑心重,临走前一定会打开密室再看一眼的。】
潘小黑:【反覆打开密室,暴露的概率不是增大了吗?】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不会冒这个险,但刚才他察觉到了我们的视线,他既然有怀疑,就一定会再进来。】
潘筠道:【这个密室他不会再用了,要不是他现在没有信得过的人在身边,
不然他一定会立刻就转移东西。】
潘小黑找了各种箱子角落,甚至还爬到桌子底下,潘筠都说不行。
潘小黑生气了,就乾脆上墙,把整间密室爬了一遍,最后在墙角上面,靠近墙顶的位置有一些凸起。
应该是修筑的时候没找平,工匠仗着主人家不注意偷工了。
它四肢踩住那些凸起,脑袋斜向下,刚刚趴稳,墙壁微震,密室门打开,王振提着一把剑,手持灯烛走进来。
潘小黑:—·
【你们人类可真狡诈啊,】
潘筠:【惭愧惭愧,人类的确不是什麽好东西。】
王振提灯持剑,一寸一寸的找过去,即便是看不到的箱子间的缝隙,明知道藏不了人,他也刷的一下一剑刺进去。
剑光寒冽,看得潘小黑一颤一颤的。
潘筠也颤,【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猫身就要丢了。】
潘小黑:【我是为谁来的密室?】
潘筠:【为我们,为我们共同的目标。】
潘小黑在心里哼唧,现场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甚至连呼吸都要轻两分。
王振蹲下往桌子底下看,确认这里也没异常后,这才转身看向来路。
想了想,他将灯放在一个箱子上,提着剑侧身站着,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打开看过去。
当然,他只打开了上面的一层,下面被压着的箱子没开,他虽疑心重,却还不是傻子。
不觉得有人能把自己藏进箱子后还能把这麽重的箱子压在上方。
箱子打开,猫在墙壁上面的潘小黑,和附神在它身上的潘筠都差点被亮瞎眼,头一次看到这麽多金子银子,让一人一猫心脏剧跳,
坐在茶馆里的潘筠仰头灌了自己一杯茶,默默地唾弃自己,没见识,真是太没见识了。
潘小黑听到她的心声,瞬间回神,也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然后就说潘筠:【少见多怪,不就是金银珠宝吗?金山银山我都见过。】
【你活了这麽多年见过这些不稀奇,但我岁数小啊,我没见过不是正常的吗?】潘筠道:【再说了,你刚才也惊讶了了。】
潘小黑心中碎碎念,【那都是因为你太穷酸了,跟着你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连做个好人好事都是按文往外给钱的—··
就跟后世做捐款做好事,一毛钱一毛钱往外捐一样。
潘筠:【一文钱怎麽了?一文钱也是我的善心,我持之以恒了—————·】
一人一猫聊得热闹,王振也终于检查完了箱子,确认都没问题后才呼出一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盖上箱子,拿上灯烛,再次将密室门打开出去。
他站在门外,回身看着门一点一点的关上,压下心中异常的感觉,「定是被这些盗贼气的,有些草木皆兵了。」
王振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些盗贼抓到,将他们碎尸万段。
木架彻底合上,门外也传来了脚步声。
王振立刻把灯吹灭,将灯烛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便沉声道:「进来。」
「掌印,宫里来人,说陛下今日已经问过两次掌印了。」
王振扭头看向一旁的沙漏,眉,「竟过了午时,陛下用过午膳了吗?」
「来人说他出宫时曹公公正服侍陛下用膳,陛下第二次问起掌印,待午睡起来,怕是还要再问一次。」
王振便不能再留了,钱财虽重,但皇帝于他来说更重要。
钱财没了再赚,皇帝只要信重他,钱财权势皆可伸手即来:
可要是失去了皇帝,再多的钱财也会失去。
王振一直飘在半空中的心瞬间下沉,他意识到今天自己做出格了,不该在皇帝议事时就急着出宫。
王振连忙抱上钱盒,「备马,回宫。」
来人应下,簇拥着王振往外走,才走到一半,一个锦衣卫大惊失色的匆匆赶来。
王振皱眉,「怎麽了?」
锦衣卫抱拳道:「大人,他们怀疑的那五人画像画出来了,其中三人—————-三人·.....」
王振急着回宫,见他还吞吞吐吐的,就怒问,「三人怎麽了?」
「三人很是眼熟,好像是皇帝丶曹公公和北镇抚司的千户云晏。」
王振一愣,而后脸色惨白。
他突然觉得手上抱着的钱盒无比的沉重,重得他双脚发软,差点站立不住。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只垂眸思索片刻就道:「让人看住这个院子,在我的命令出来前,谁也不准进出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