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动的树梢与草甸,厚重丶遮盖了天色的云层,流动的丶仿佛会呼吸的影与草叶……
任何站在这幅画面前的人,都仿佛会感觉到那种带着一丝凉意的风从画里吹拂过脸颊的感觉。
意识到什麽的及川武赖低下头,去看画框下方镶嵌的铜牌。
果不其然,铜牌上雕刻了这副画的名字。
《青岚》。
也是在低头间,及川武赖看见了被夹在画框边缘的一张纸片。
红黑二色的同心圆将人的视线向着中间火焰一般的标志上引导着,毫无疑问,这就是心之怪盗团的预告函。
及川武赖指尖颤抖了片刻,才将它从画框上取了下来,翻到了正面。
【这是一条没有出口的画廊,就像你找不到出口的可悲命运。
找出来吧,在如此多的赝作里,将它找出来吧。
那阵由他人为你吹拂的,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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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武赖抬起头,看着画廊前后那些藏身在幕布中的画。
意识到了什麽,他快步走向下一幅,将它的幕布同样拽了下来。
又是一幅画,一幅与刚刚的《青岚》色调相同的风景画,只是笔触以及光影与上一张截然不同。
想明白自己可能遭遇了什麽的及川武赖,不由一阵天旋地转。
他感觉不到画面中本应该温暖和煦的初夏微风,他只觉得这隐约的空气流动寒冷无比,似乎要吹过他的每一个骨缝,将他的血肉刮下。
心之怪盗团盯上他了,因为他对岳父的杀意,以及想要利用怪盗基德挽回自己名声的自私。
他们要他,在这些根本不属于他的画作当中,找到那张,所谓的《青岚》。
又是青岚,又是这莫名其妙的,贯穿他的悲惨人生,好似根本停不下来的风……
————
「这就是诺亚整的那个,那个什麽剧场是吧?」
看唐泽一直看着手机不抬头,站在唐泽边上的黑羽快斗凑过来打量一眼,顿时来兴趣了。
现在房间里的中森银三在大呼小叫,要把两个人失踪的黑锅扣在他这个无辜被冤枉的怪盗头上。
他确实因为自己又要风评被害的事情拜托了唐泽帮忙,可这就是他对这个案件全部的参与了。
动动脚趾都知道,失踪了的两个人一定是被怪盗团的其他人袭击后,悄无声息带走了。
除了这一点,他完全不知道唐泽后续的计划,此时也十分好奇他们要做什麽。
「对,这是诺亚的『游戏』。」唐泽颔首。
及川武赖确实是有殿堂的,因为他多少可以算是个被命运戏耍玩弄,逼的性格偏激的家伙。
但考虑到他现在的杀意都能知道,他的殿堂一定是很危险的场景。
总不能为了一巴掌抽醒钻牛角尖的凶手,就不顾对方死活,把普通人往殿堂里塞吧?
所以自然而然的,及川武赖被塞进了诺亚的殿堂里,站在诺亚从蓝色古堡誊抄的小作业里,准备复刻一波《小百合》的大家来找茬。
「哦,所以你们是认为他还没无可救药到那个份上的。」黑羽快斗几乎立刻听懂了唐泽的潜台词,恍然点头,「我都还没仔细研究他的情况呢。」
整件事对被顺劈的怪盗基德而言是纯粹的无妄之灾。
关于及川武赖这个诬陷他的当事人,黑羽快斗确实还不怎麽了解。
「简单来说,他的妻子遭逢意外,但并没有直接在天灾中丧生,而是在被救下来之后,在ICU治疗了很久,多拖了不少时间。」唐泽耸了耸肩,解释道,「你知道的,这种病人几乎每分每秒,都是用金钱硬烧出来的。」
虽然角色不同,但真的经历过类似场面的唐泽,更因为不得不住在加护病房,目睹了太多类似家庭,是很能理解及川武赖怎麽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试图拯救一个濒死的病人,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不止是金钱上的损耗,还有那种精神上的痛苦和拉扯。
病人自己会很痛苦,疼痛丶失去控制的身体……
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姿态一定是很难看的,这会让人丧失尊严,有时候甚至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只想痛快的解脱。
病人家属也会很痛苦,不仅要劳心劳力,不断去关注病人的状态,提心吊胆,还要在一张张病危通知书的催促下,处在一种两难的困境里。
钱没了,人很可能还救不下来,这种紧迫感如芒在背,唯一能支撑他们的,只有最后的那麽一丝侥幸。
很可惜,绝大多数时候,侥幸只是侥幸罢了。
「哦,你的意思是,他的财产因为他妻子的意外被花光了。」黑羽快斗了然。
「嗯,他只是一个画家,家境确实殷实,但也没到能随便挥霍的程度。所以他不仅花光了积蓄,为了筹集治疗费用,他不得不拿起画笔,逼迫自己创作。」
唐泽说着,点了点手机画面,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
一片黑暗的房间里,神原晴仁坐在扶手椅中间,注视着前方唯一亮着的屏幕,看着里头如同困兽一般,在画廊里来回踱步的及川武赖,已经浑浊的双眼依旧看得出浓烈的悲哀。
「就是在这个时候,为了拯救女儿,也为了不让女婿因为女儿的伤病人财两空,晴仁先生就把及川的第三幅画,用许诺对方第四幅同样出手给他的办法,叫了个高价。」
「哦,所以是钱已经收了,截稿日到了,但是画一笔还没画。」
黑羽快斗彻底恍然大悟。
毕竟众所周知,截稿日到了交不上稿的画家,是很容易出各种各样的意外的。
什麽住院啦,生病啦,家里死人啦,和恋人分手啦,停电啦,电脑坏啦……
意外总是和截稿日期高度重合呢,真是奇妙哈?
「那好吧,他发个疯,拿我做理由放人家鸽子,倒也合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