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依旧在下,星桥却已经轰然倒塌,方向变得有了些规律可循,而不再是完全无法辨识的紊乱。
比如向前一步依旧无法向前,实则是向后,但下一次向前,却不会再往左或者右,方向依然会保持向后,这就足够。
所以红币力士再次闯入星雨之后,不再茫然失措,很快就搜寻到了另一位依旧在施法的司马。
司马承秋的战败,意味着星雨天法的失败,司马承夏放弃了召唤北极星雨,
而是切切实实召唤出一道北极星宿虚灵,以本法相斗。
这团虚灵的本形是头戴高冕的星君之像,但身体没有实形,只有光影。
这团虚影还不时转换着各种形态,打出各种道术,一时间也看不真切。
和这团虚影相斗的红币力士招法简单至极,就是一拳又一拳,起初拳意还被北极星宿虚灵释放的各种玄妙道术掩盖,连续几十拳后,那些繁奥复杂的道术便渐渐消声匿迹了一般,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道术,那就是拳头。
连北极星宿虚灵也舍弃了所有道术,挽着大袖和红币力士互相挥拳。
一记又一记,每一记都天崩地裂,周围的丘陵都被拳风扫平了几丈,普遍矮了一头,那原本密密麻麻丶葱葱郁郁的树林,此刻也一片一片倒下,要麽被拦腰击断,要麽被连根拔起连斗百拳之后,红币力士猛然大吼一声:「开!」
北极星君虚灵立刻从中心爆开,碎成无数星屑,向着夜空之上飞散。
红巾力士手掌捞住一人,通红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将这人捏在掌心,举到眼前。
这人当然便是与他交手百拳的司马承夏,此刻耳鼻口齐齐流血,虚弱无力的被红巾力士捏着,毫无抵抗之力。
举了片刻,红巾力士散发的红光渐渐消散,身躯变形,瘦弱下来,恢复成景昭模样,将这位司马承夏放了下来。
景昭目光中的通红还没有完全消退,但目光中却流露出钦佩之意,向司马承夏点头道:「很好,王屋派不愧天下十大宗门,星源神打很厉害!」
司马承夏连咳数声,拱手道:「惭愧———」—景昭不愧是景昭,了不起。」
景昭问:「怎麽说?」
司马承夏道:「且容我将我弟寻回,便由得你发落。」
景昭道:「我发落你做什麽,只是说不得要委屈二位随我回一趟洞庭了。
走,我和你一起去找人。」
两人去了后面丘陵中搜寻,那一拳力道极大,明显击出一条接近百丈的震荡通道,两旁的树木山石尽皆击倒,地面上寸草不留。
沿着这条通道向远处找去,很快就在三里外找到其弟,其弟依旧在昏迷之中。给他喂服灵丹之后,司马承夏道:「多谢景道友手下留情。」
景昭摇头:「我非故意容情,只是不愿两宗因此而生大仇。还请直说,贵派究竟打算如何?」
司马承夏却没有回答,扛着其弟随行景昭身侧,忽问:「那个召唤竹妖的年轻人是谁?」
景昭道:「那是我一位师弟。」
司马承夏道:「他修行的神打术很奇特。」
景昭道:「我那师弟修行路子与旁人不同。」
正说时,天上两道光华直落下来,正是东方掌门和庶务堂傅长老。接到东方玉英神雀传书后,东方掌门哪里坐得住,宗门第一天才和亲儿子齐齐遇险,哪里能够坐视。他和傅长老一起赶了过来,见景昭和东方玉英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东方玉英迎上来,将事情简要讲述了几句。
东方掌门和傅长老同感欣慰,说不出的满意,这可是和王屋派第一次正面斗法,青玉宗大获全胜,焉能不喜!
欢喜之馀又有些生气,东方掌门不好说什麽,傅长老却忍不住带着挪输出言讽刺:「司马承夏,连你们兄弟都出来了,我青玉宗当真好大的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