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剑气划破浓稠的黑泥，似被水迹晕开的墨，似阴云溃散破开的天光。

想象中被吞噬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出现，反倒被那微弱的金光一点点反噬。

“……”

“悟，你下巴要掉下来了。”

“别说我了杰，你眼睛都快合不上了。”

而最最惊讶的是一号，已经拥有了一些智力的它有个明显怔愣住的行为。

无法吞噬，为什么无法吞噬？

它芝麻大小的脑容量不理解。

能够驱使它的只有本能，和占领它大脑的执念。

既然那道金光能消除它的吞噬之力，那它避开金光不就好了？

二号的简单思维让它升起了这样一个想法。

然而金光来源于旅行者，避开金光意味着要避开旅行者，可它想要吞噬旅行者，又要直面金光。

本能与欲望在争执，企图在循环往复的莫比乌斯环（∞）寻找出一个突破点。

旅行者挽了个剑花，都是用她的脸，二号做出的傻表情就比一号可爱多了呢。

它胶着难分的两个念头，让它的行动搁浅，像是运行了两条相悖指令的机器，进退两难就此卡顿住。

旅行者才不会呆呆地等它恢复正常，剑尖的金芒随影而动，正如同夜兰的络命丝，留下一条疾驰的金丝。

她纵身抬脚踹翻一号，它的近身实战经验几近于无，反应不及的它甚至还没来得及起身，刺目的金光再次袭来。

哪怕它此刻顶着自己的脸，旅行者也毫不犹豫，剑尖狠戾刺向它的眉心，没有丁点对自己的心慈手软。

身体在不停地敲响警钟，一号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全靠作为保护机制的吞噬之力瞬间流涌覆遍全身。

好比毒液的盔甲，以此来减消伤害。

吞噬力负隅顽抗地攀爬上剑身，可触及金光便好似被灼烧，蒸发成缭绕的黑雾。

它最后的抵抗是将一切能使用的力量释放出来，天灾与人祸交汇，雷电风暴肆意翻涌，展现末世的初兆。

“安如磐石。”

金色的玉璋护盾将一切灾害阻隔，醇厚的声音让众人定了心。

旅行者双手紧握住剑柄，用斩碎山石的力量将它狠狠压制在身下。

能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定定注视着，尘埃在废墟中飞扬，吞尽一切的黑暗想要笼罩希望的微光。

太阳逐渐落山了，瑰丽炫彩的晚霞却无人欣赏。

再梦幻再美妙，抵不上那一抹在黑暗中冲破了重重阻碍，破土而出的绚烂光芒。

“想要……”一号怔怔地盯着她，碎裂的身体泄露出金光，后面的话未说尽，便寸寸化作虚无随尘埃而去。

想要什么？

旅行者拔剑，她不在乎。

……

事情告一段落——

她悠悠转醒，入眼是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是旅行者的卧室？

她正思考着，耳边传来悠哉且随意的嗓音，“你醒了咔嚓咔嚓……”

啃着苹果的旅行者目不转睛盯着她，就好像在看一只幽灵一样瘆得慌。

等等，她好像就是一只幽灵！？

二号为她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