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止不住地动荡。

大战的余波将归墟层层击碎，原本泾渭分明的归墟顷刻间化作一片混沌，诸多圣人皆是战作一团，恐怖的力量将归墟捅出一个个大洞。

若是在虚空宇宙，光是力量的余波散开，恐怕都要虚空粉碎、星海尽干。

诸天万界都承载不了圣人级别的碰撞，若是落入部洲世界，不仅仅四大部洲连带着中洲都要化作齑粉，世间有灵众生也将会当场崩碎，化作血雾飘荡在天地间。

即便是得证太乙的金仙也承受不住！

圣人之威，足以镇压一个时代！

更何况此刻归墟之中，掀起战争狂潮的不只是一位圣人，他们都是每一个时代中踩着无数大罗仙帝尸体踏上最高峰的强者！

“张景泰！你已有死相！”

张麟还在闭关，体悟混沌初开天地的过程中，窥命圣人一步踏出，刹那间天崩地裂，虚空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开来。

不过须臾的时间，他突然出现在张麟面前，手中扯动因果线，但是却被横空出世的一拳击飞了出去。

“噗——”

肉躯砸开时空，在岁月长河中溅起千丈高的水浪，六道轮回的印记将窥命圣人钉入光阴，万载不过转瞬之间，缠绕在大道之上的因果线眨眼便被岁月侵蚀。

张景泰立于张麟身前，帝袍染血，帝躯破碎，幽冥世界分崩离析，六道轮转摇摇欲坠，一头乌黑的长发如苍龙黑蛟一般在身后狂舞。

双眸洞彻过去未来，左眼如幽冥黄泉，深藏冰寒；右瞳六道轮回，照见前世今生。

他单手一划，涛涛血海冥河便横贯而来，声音冷若九幽，回荡在这浩渺归墟之中：“此为冥河，越界者...杀！”

言罢，张景泰手擎一旁的李鞅，长发飞舞间如同一尊混沌魔神，手臂筋肉流转六道之力，猛地将李鞅投掷出去！

肉身证道成就大罗仙帝，近乎不死不灭，自成一方天地宇宙，掌握着宇宙中的至强至力，极为恐怖！

轰隆！

李鞅就像是一座星辰，浑身气血燃烧出金色的焰火，将虚空焚烧，整个人一脸懵逼状态地被扔了出去，悍然冲向了即将挣脱岁月长河的窥命圣人。

本能的，他一拳轰出，日月山河倒转，澎湃的拳风扫荡诸天，周围瞬间塌陷成一片漆黑的虚无，所有的生灵尽皆化作飞灰。

拳光镇压而下，窥命圣人双手捏印，虚空中牵扯出的因果线纠缠成一条条腾飞的苍龙，苍龙咆哮虚空，鳞甲森然，每一片都倒映着众生因果。

李鞅恍惚了，他似乎在其中照见了自己的一生。

少年意气风发，经人引荐欲要拜入修行宗门而不得，在外门为仆三年，终于被赏赐了一本烂大街的炼体法门。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李鞅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他只是个笨人而已，他没有修行天赋，不通大道，只会往复笨拙地打磨自己的身躯体魄...

他也没有什么天命在身，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渡过一个又一个肉身天劫，结果却是沉寂了一个时代。

“因果即命...”

窥命圣人的低喃回荡在耳畔，却是犹如星星之火，顷刻间便化作燎原之火在李鞅的胸间点燃，原本即将熄灭的拳光陡然炽盛！

力之大道震荡，一声巨响炸开，岁月长河被这一拳砸得四分五裂，六道轮回印记崩灭，窥命圣人顷刻间被轰成碎末，圣血飘荡笼罩在长河之上，染红了归墟。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