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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 阴阳白骨(十六)

合灌城外。()

毛发火红的猫型巨兽张大了嘴巴,四条腿绷直了用劲,叼着条绳子从一个狭窄的洞中使劲往外拽,终于拽出了一连串灰头土脸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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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拓舔了舔爪子,狠狠松了口气,“要是我不会挖洞,你们可怎么办。”

“呸呸。”曲丰羽一边吐掉嘴里的土,一边去扶顶着沈庾信壳子的邬和致,旁边的沈庾信用邬和致那张脸幽怨的盯着她,曲丰羽朝天上翻了个白眼,攥住袖子也给他擦了擦脸。

乌拓看得脑袋疼,伸出只毛茸茸的爪子又往洞里掏,将玄之衍从洞中掏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脸,“之衍,回神了。”

玄之衍捏着耳朵上发着红光的黑色石头,伸手握住了它柔软的爪垫,“……好像是卫风。”

“主人!?”

“卫风!?”

几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都朝着他凑了过来,乌拓兴奋道:“主人果然在合灌城。”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活着。”曲丰羽心情很好。

“还好。”邬和致听上去有些庆幸。

“你们一人不是已经决裂了么,他为何还会联系你?”沈庾信倒是出奇地冷静,他这几年依旧很负责地在教导玄之衍,自然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他秉持着阳华宗护短的优良传统,对伤害了自家徒弟的卫风全然没有好感。

玄之衍听着通音符中卫风带着哭腔的求救声,眼底闪过犹豫,“他好像遇到了很危险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想到向我求救。”

沈庾信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这些年曲丰羽和邬和致同样在教导玄之衍,不过他们的观念就比沈庾信这个正牌师父温和许多,邬和致道:“当年的事情是江顾与亓凤元的恩怨,卫风既然向你求救,应当还是将你当成了朋友。”

玄之衍闻言攥起了拳头。

他这些年虽然四处颠沛流离,却有沈庾信曲丰羽跟邬和致三位长辈一路相护耐心教导,也有乌拓这个灵宠相伴,虽见识过人心险恶,但也真的没有亲身经历过多少困苦,最难过的事情无非亓凤元陨落和与卫风决裂,而随着年纪渐长,他也逐渐理解了当年卫风的苦衷和难处。

但理解并不意味着能够原谅。

乌拓急得围着他转圈,用嘴巴含住他的手,“之衍,之衍,我们快去救主人吧,他肯定是走投无路难到了极点,才不得已跟你求助。”

玄之衍抿紧了唇。

邬和致跟沈庾信显然又要针锋相对,这时候曲丰羽一巴掌拍在了玄之衍后脑勺上,笑嘻嘻道:“走吧,你不去救,我还想去救我便宜大外甥呢。”

其余三人一兽闻言诧异地看向她。

曲丰羽眯起眼睛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咱们得找机会搞个正式身份,不然老是被当成偷渡者,怎么进入界乡?”

其余人瞬间收回了诧异,显然这才符合曲丰羽的本性。

领头的发了话,玄之衍自然不

() 会再犹豫,不过曲丰羽展露寻人之术定位卫风之后,他不自觉便御剑飞在了最前面。

曲丰羽努嘴示意邬和致跟沈庾信看。

沈庾信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徒弟,气得眼底冒火,邬和致摇头笑了笑。

“若不去救,恐怕以后要生心魔。”曲丰羽抱着胳膊道:“跟你俩一样。”

沈庾信与邬和致对视了一眼,各自嫌恶地别开了头,仿佛吞了苍蝇。

曲丰羽见状大笑了起来。

——

飞舟船舱内。

卫风耳坠中的通音符早就已经化作了齑粉,甚至为了防止他再往里面放通音符,耳坠已经被疗愈法阵填得满满当当,容不下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抬眼看向正坐在榻上疗伤的人,极力克制着心底的惶惑不安,谨慎出声道:“师父,我方才只是吓昏了头。”

无论如何,他现在还活着,说明江顾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

然而江顾并没有反应。

于是卫风大着胆子走到了他身边,凑上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师父,别生气啦。”

虽然他失去了这七年的记忆,但从方才的对战来看,以他的能力现在绝对自身难保,讨好一下对方总是不会错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江顾会如此抵触他联系玄之衍。

江顾冷冷地睁开眼睛。

卫风冲他笑了笑,“师父,玄之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知道我有危险肯定会找来的,他也在望月大陆吗?若是在平泽,那实在无能为力,师父,我能不能再联系他报一下平安?”

“你与他早已决裂。”江顾扯出了袖子,淡声道:“你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卫风呆住,旋即连连摆手,笑道:“不可能,我和之衍从小一块儿长大,那是过命的交情,比亲兄弟还亲,我跟谁决裂也不可能跟他决裂啊,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要是真决裂,那我肯定也是为了保护……他。”

他发现江顾的神色越发冰冷,声音逐渐变弱,在江顾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忽然变得有些心虚起来,“对的吧?”

江顾冷笑出声。

卫风后脊一凉,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股强悍的灵力缠住了腰身,被迫跪到了江顾榻前,膝盖砸在地板上噗通一声疼得他面色扭曲。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江顾那双冷厉的眼睛直直望进了他眼底,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轻蔑和嘲讽,“他是你最重要的人?”

卫风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直觉大事不妙,但又不知道具体原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伸手抓住了软榻边缘,将上面铺散的衣摆抓出了凌乱的褶皱,学着记忆中那些犯了错的弟子认错的模样,生疏又恭敬道:“师、师父息怒,弟子知错了。”

既没有笑得乖巧嘴甜地讨饶,也没有吓得吧嗒吧嗒掉眼泪,更没撒娇似的搂住他的腰死皮赖脸往他怀里钻,而是恭敬疏离地认错,不敢靠近半分。

江顾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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