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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捉虫)

“咔嚓”骨头再次断裂的声音清脆而绝望。剩下的四个人吓的不敢动弹,努力地将自己缩成鹌鹑。

男人疼的撕心裂肺,也只会喊,“啊!啊!我们首领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厉收起笑容,眼神好似刮肉的刀子一般,“侮辱了延越下一任祭祀还能给你留口气,难道不是我的仁慈吗?”

常念脑子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厉是在保护他,还只是维护延越的尊严。

或许是疼疯了,男人说出的话更难听。

“啊!狗屁下一任祭司,不过是你帐子里玩的玩意!啊!等首领踏平延越,我......”

难听的话还没说完,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在了他微突的嘴上,一瞬间血肉模糊。男人疼的浑身抽搐,但整个人被一只大手钳制住,怎么也躲不开。

常念目睹了一切,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忙上前拉住溅了一脸血的历。无法确定男人如果死了,是否会引起两个部落的战争,所以不能冒这个险。

可他的力气怎么敌得过单手能提起一只鹿的历,整个人被拽着向前趔趄了一下。就在他觉得再有一拳那人就要一命呜呼时,大祭司的声音想起,“厉,回来。”

马上砸下的拳头收住了,厉看了一眼腰上的手,沉默不语。常念趁机又将人拉回来一些,保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大祭司眼神淡漠,看向一行的五人。“告诉你们首领,是他挑衅在先。如果勾陈愿意为此发起战争,那我们延越......”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周围的族人,然后掷地

有声地说:“便战。”

“战”字的尾音刚刚落下,所有的族人便齐声喊:“战!战!战!”

声音之大,将数里内的鸟雀全部惊飞。

这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负责传话的外族人需要借住在部落驻地。勾陈部落的人彻底吓破了胆,赶忙拖着不成人样的短腿男撤开,硬着头皮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扎营。

他们倒是也想走远,但无论哪个部落都不喜欢外族人在自家领地乱窜,他们只得睁着眼睛等天亮。第二天早上,五个人匆匆忙忙的和狩猎队出了延越的领地。

常念松开抱着厉的手,怔愣地站在原地。

穿到这里有几天了,除了刚到时的惊悚和那日被嘞红的脖子,大多时候体会的都是来自家庭的温情,和族人的包容。这些温暖的、热烈的人和事,让他忘记了原始社会与自然界无异,都会无情地撕咬着弱者。而自己,似乎又成了被护在羽翼下的雏鸟。

历始终没有回头,等外族人走了,他浑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污血,和几个战士去了别处。

大祭司褪去脸上冷肃的表情,温柔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常念看向父亲,对他扯出一个微笑。:“阿父,我去拿些草药,看看厉有没有伤到。”

“去吧,早点回来吃饭,你阿娅说她学会煎蛋了,晚上要给你们尝尝。”

“知道啦!”常念挥挥手,朝放药的棚子跑去。

“厉,我们真的不从勾陈部落买盐了吗?虽然他们一定会比远处的大部落卖得贵。但来回的距离近,负责交换的战士会更安全一些。而且一来一回省下的时间,我们能猎到更多的食物。”一个脸上刻着蓝色刺青的战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坐在石头上的弘腾地站了起来,他不喜欢心眼子和申一样多的勾陈部落,尤其是那个短腿矮人还敢侮辱他的恩人。“我不同意,这次的交换会让我去,走多远都行。”

厉并没有正面回答两人的争执,而是看向被弘腹诽心眼子多的人。

“申,你怎么看。”

申向来话少,言简意赅道:“我也觉得不能去勾陈换盐。”

难得听到申和自己一个想法,弘感觉今天自己的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哦?为什么?”厉抬眼看他。

“因为去勾陈换盐的风险更大。”申对此下了定论。

弘觉得申的心眼子那么多,他觉得风险更大,一定就是风险更大,于是附和道:“对,风险更大。”

申无语的撇了一眼他,分析:“勾陈能从大部落中换到足以拿出来交换的盐,这说明了两点。一勾陈找到了足够打动大部落的好东西且交给了他们;二勾陈应该得到了他们的庇护。”

“所以呢?”弘不解:“你是想说他们得到了神灵的庇佑吗?”

申揉了揉眉心,这傻大个真是不长脑子,遇到事情只会推给神灵。难得的,申是原始人中为数不多不认为有神存在的人。而对于大祭司的预言,他只觉

得是高热把祭司折磨出了幻觉。至于完全换了一个人的常念,也可能只是突然长出了脑子而已。

弘还一副你说啊,是不是我猜对了的表情看着申。

申在心里腹诽,以后自己的儿子可不兴没脑子。他解释:“很可能勾陈已经和东边的大部落谈好了,准许他们部落同其他小部落换盐,如果有人越过勾陈直接去找东边的大部落,大部落也不会再和他们交换。这样即使勾陈把交换的条件提得再高,别人也不得不接受。去了勾陈,意味着已经来不及去别的交换会了,要是再交换不到盐,这些部落的人要如何储存足够的食物挨过寒冷的日子。”

这次弘听明白了,恨恨地说:“如果换不到足够的盐,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他们这么做就是想毁掉周围的部落,然后抓更多的奴隶。”

厉早有预料的看向其他战士,询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战士们齐声回。

历瞥一眼不远处的常念,他早就看见一个白白瘦瘦的身影抱着陶罐站那听他们商量。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散了,自己也起身走向帐子。

“有事吗?”厉没有看他,缓步走在前面。

常念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快走几步拉住他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

厉想将手抽回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常念拉住了,他没再用力,无所谓道:“没有伤,血是别人的。”

常念白了他一眼,“你就嘴硬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脸都被你打烂了,手还能没事?”

又是他听不懂的话,他默默打量一遍旁边的人,虽然长得好看,但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也没有什么不同。

常念拉着他去一边用清水冲干净手,果然发现手背有几个关节漏出了皮肉。拿出准备好的菘蓝汁液,仔细涂在伤口上。“小心点,别把药汁弄掉了。”

厉看着已经涂上绿色药汁的手背,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还有事吗?”常念问。

厉把手放到背后,仔细没让皮裙碰到刚涂上的药汁。“没事。”

“那一起回家,阿娅说她学会了煎蛋,要做给我们尝尝。”这次换了个方向,变成了常念走在前面。

“哦,对了,你明天有事吗?”常念回头问他。

跟在后面的厉配合着常念的速度,见他回头问自己,回道:“如果你有事,明天可以让申带队狩猎。”

“好,那明天你暂且属于我一天。”常念灿然一笑,将事情敲定。

引用标注:“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引用自朴树的《那些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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