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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Chapter57

报纸上吹嘘明年年初一定通车,而铁轨铺设的实际工程进度是连坑也没有挖,刚在招募工人的初始阶段。

好比半小时后要吃肉饼,别说去搞真材实料的鲜肉,就连仅存于纸上的画饼,也没动笔开始画。

莫伦:“热气球的出现又给我一点新灵感,风雨袭来的速度可能会被加快。”

这对她的做空交易没有太大妨碍。

简单地说只要到了合约交易日,所购股票的股指下跌,即可赚钱。

假如维也纳股市破天荒地触底反弹,到合约交易日是股价上涨了,她也能承担这笔损失。

本次交易投入第二次通关奖励的那盒黄金,全赔了也不心疼。

麦考夫:“我认同维也纳的繁荣之花开不到六月底,这次遭遇的风暴更会伤害它的根茎。虽不至于被连根拔起,但也会在将来三五年萎靡不振。”

他预测这次维也纳股市大跌不是暂时性的,

() 而是一轮长期大萧条的前兆。

本轮经济危机会从中欧向外蔓延。近到德国,远到大洋彼岸的美国,包括英国是无一可以幸免。

麦考夫:“由于血腥热气球的出现,风暴来临的日期会提前。我保守预期,无法等到下周,本周五就会变天。”

这是保守估计?

后天就是星期五。

莫伦:“您认为血腥热气球是一种「摔杯为号」的暗示吗?”

让古怪热气球坠毁在维也纳交易所的屋顶上,是另一种形式的开战暗号。

即便许多人看涨中欧股市,但存在一小部分投机者看跌。

或许,正有一股潜藏的国际游资,瞄准了维亚纳股市盛极必衰的趋势,此刻下手全面做空。

麦考夫回答:“不排除摔杯为号的可能性。假定放飞气球者与股市无关,也可以带来不祥之兆。”

假设血腥热气球是做空投机团伙搞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渲染出一种气氛——证券交易所将被血腥笼罩,不祥之兆已经降临。

金融的关键是信心。

这个时代,自然科学体系已经被建构发展,但迷信思潮仍旧盛行。

麦考夫:“您昨天刚到维也纳,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本地有一个特色,您应该在其他地区见过——这里有不少颅相师。”

颅相学,兴起于本世纪初。

笼统地说,这个学说认为大脑可以被划分为不同区域,对应掌管不同机能与人体各方面的发展。

通过触摸脑袋表面的起伏凹凸,就能分析出脑内对应区域的生长情况。继而判断不同人群的智力高低、性格偏向等等。

举个例子。

颅相学普遍认为,一个人的颅骨隆起,他对财富的贪欲就非常深,会不择手段地谋财,比如成为小偷强盗。

虽然医学界拒绝把颅相学纳入主流学说,但不妨碍它在民间非常火爆。

莫伦一路走来,特意买票旁听了几场颅相学讲座。去开开眼界,瞧瞧这种学说能有多离谱。

莫伦:“我之前是见过一些颅相师,他们都能说会道。维也纳本地颅相师有什么当地特色的本领吗?”

麦考夫:“这里有中欧最大的证券交易所,颅相师的业务范围也得拓展一下,包括帮人算一算财运。

投资者找颅相师摸头骨,估测这辈子的财运几何。假如你天生的财运不好,没关系,你可以借势。哪位上市公司的老板骨相财运极佳,你买到他家的股票也就跟着赚了。”

算命买股,离奇吗?

很多参与者不觉得荒唐。

比起传统的水晶球、塔罗牌占卜,反而认为找颅相师测算是信仰科学的行为。

麦考夫“慕名”探访最灵验的七位颅相师。

他们都战绩赫赫,近一年给不下千位股民指点迷津,都得到了咨询者的高度好评。

“我前去咨询今年下半年的财运。七人给出的方案不同,但都号

称只需我在维也纳交易所购入他们看涨的股票,下半年必然随股价上涨而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与麦考夫本人对中欧金融市场的调研分析结论,是彻彻底底的南辕北辙。

莫伦:“近两年,中欧股市整体暴涨。颅相师就算把一头猪放在风口上,它也能飞起来。”

麦考夫:“当风暴来袭,也不知道几个人能活下来。”

*

*

下午三点,经纪人费舍尔拉着两只大箱子,出现在多瑙河边莫伦的暂居别墅内。

“交易所本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检查了牛羊尸首与热气球装置。确认它们没有任何危险,现在同意将它们都卖给您。”

距离热气球坠毁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

上午,费舍尔找到交易所的安保主管,凭着往日不错的关系,很快就敲定了这笔买卖。

只是安保主管要先对突然袭来的热气球做检查,才把交货时间推迟到下午。

费舍尔对莫伦说起全程围观热气球检测的经过。

“这个热气球会坠落,不是因为球体被破坏,只是单纯的燃料耗尽。我在检测现场看得仔细,吊篮内没有人为打斗痕迹。除了牛羊的血液,它算得上干净。”

莫伦打开装运吊篮的木箱。

吊篮内部的血迹没有完全干涸,却也没找到人为撞击、扭打或撕扯篮筐的痕迹。

这说明从它没有搭载活人,没有发生驾驶员或乘客互殴从半空坠落事故。

费舍尔继续说:“我认为今天事情就是一场意外。驾驶员可能想要运送牛羊,但他的操作失误了。人没进入吊篮,但热气球与地面固定的绳子断了,球先飞走了。”

莫伦不能完全否认这个假说,只问:

“我不是本地人,不太懂你们维也纳的潮流。这里已经流行起用热气球送宰杀好的牛羊脑袋了?”

费舍尔一噎,卡词卡了半分钟,勉强找了理由。

“说不定是周围地区的某种庆祝仪式呢?今天风大,热气球应该不是在市内放飞的,是从远郊或隔壁城镇飞来的。那里有我也不太熟悉的风俗。”

莫伦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一只接着一只,她接连掰开了六只兽头的嘴巴。

不似鲨鱼,这批牛羊尸首的嘴巴很干净,没有含着人类手指、某根人骨等异物。

莫伦转头,看到证券经纪人在努力维持微笑。

她问:“我出钱,买的是完整货物,交易所没把什么扣下吧?”

费舍尔:!

听这话问的,难道牛羊嘴巴里原本应该有点什么吗?

“我保证只做诚信交易,我是把六只脑袋原封不动地给您捎来。”

费舍尔亲自去提的货物,“它们被保安捡到交易所后,一直被放在杂物室,没人去扒开它们的嘴巴。”

莫伦:“辛苦您了。我还有一个小疑惑,交易所对天降血腥热气球有什么想法吗?”

费舍尔终

于听到一个不奇怪的问题。

“这也是我要说的,交易所方面希望尽量淡化此事的影响。因此,请您不要宣扬购入了这只闹事的热气球。请您离开维也纳之后,再实行乘坐它俯瞰风景的旅行计划。”

莫伦挑眉,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血腥热气球背后可能存在一个阴谋。

这位经纪人到底是用什么理由买来热气球与兽头的?

交易所管理层又是什么脑回路,认为她还会亲自使用这只肇事热气球?

莫伦微笑提问:“您认为我能坐它飞起来?”

费舍尔认真点头,“我说了诚信交易。我亲眼看着交易所安保主管检查热气球,一起确定了球体完好无损,可以继续飞行。您不放心,尽管找专业技工检修。查出任何问题,交易所会给赔偿。”

费舍尔见多了有钱人的古怪嗜好。

虽然以前没有遇到过特意选择乘坐血腥热气球飞行的特殊癖好,但是这种癖好在一众有钱就为所欲为的嗜好里,属于非常温和的类型。

莫伦:……

行吧,这口锅,她暂时背了。

有的事,时机不对,是不必解释得太清楚。

购入血腥热气球的理由是有钱人的癖好,比涉及卷入目标不明的阴谋行动,听起来和善友好了很多。

*

两天后。

6月7日,星期五。

维也纳交易所开市不到一小时,大盘走势急转直下,半数股票下跌。

股票经纪人们脸色都不好,但还是坚持那句话——不要慌!这就是技术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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