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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钟意的工作并不清闲。

除了每天在工作室里涂涂改改设计稿和打磨成品,还有各种展览和辅修课要跟上步伐。

这一年,她的设计作品悄悄登录了纽约时代广场,也被收录进了欧洲潮流首饰的顶级杂志,在国内也走了好些次的红毯。

网络世界的娱乐新闻层出不穷。

某某女星在忙碌的演艺工作之余去国外读珠宝设计,某某名媛从闻名遐迩的服装设计学校毕业之后踏入时尚圈。

都在生生不息地打造精英人设,却没有拿出半件作品。

工作室的同事们瞅着身边这位美貌惊人的前娱乐圈珠宝设计师,还有每天风雨无阻迈开巴赫接送的集团总裁,再刷着网上那些娱乐新闻,总是啧啧摇头。

要是这桩八卦允许往外宣传,她们能在网上狂写二天二夜的八卦事迹,热度起码能让热搜二天二夜不停歇。

#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师真实身份乃昔日退圈花瓶女星#

#顶流男星蓝郁之绯闻女友与集团霸总不解之谜#

#退圈女明星与霸总恩爱事迹二百问#

这哪个不比热搜上那些新闻有爆点。

可惜钟意不想再有任何曝光,这小小的工作室里空有无数八卦话题却只能沉默在众人按捺不住的吃瓜热情里。

钟意不管太多琐事,钟心接管了她工作室的大部分运营工作。

姐妹俩分工合作,顺风顺水。

丁骞伤好之后也没闲着。

他倒不是每天都在周聿白身边露面,但起码是接手了一部分工作。

至于负责哪方面的具体事务,两个男人都没说。

但钟意是知道的,至少临江的那家SPACE是丁骞在负责,他每个月都要过去临江一趟。

钟心和丁骞的婚后生活平淡又幸福。

至少从枝枝身上能看得出来,那张娇气稚嫩的小脸庞时时挂着被宠溺的表情,挺起小胸脯,话语之间也时常冒出“我爸爸如何如何”的自豪感。

丁骞宠她宠得不像话。

钟意听钟心抱怨,说丁骞恨不得给枝枝摘星星找月亮,一手承包了枝枝的衣食住行,亲自动手给她扎小辫做玩具,还带去同学面前耀武扬威炫耀百步穿杨的高超弹弓技巧。

钟心现在反而悠闲了许多,时常能陪着钟意出门走走,美容逛街购物。

也许是生活的滋润。

钟心看着气色红润,状态松弛,身材也丰腴了一点。

四个人一起吃饭。

周聿白看着昔日冷峻锋利的丁骞围着枝枝轻声柔气,做小伏低,对钟意说了句:“丁骞抱着奶瓶和拎着尿不湿的样子应该很有杀伤力。”

那场面怕是比他一身血淋淋的模样还惊悚。

丁骞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没有经历过钟心怀孕生子和枝枝婴儿时期的样子,想象不出自己置身于那种心悸的场面。

“那也要看我姐愿不愿意。”

钟意皱起鼻子,看了钟心一眼,若有所思,“姐。”

钟心脸色讪讪发红,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当着众人的面抿了口。

*

周末钟意订购了一箱农场送来的新鲜花卉。

周聿白有应酬在外,丁骞带着枝枝出门踢球,钟心过去钟意那儿取几束花回家。

姐妹俩坐在桌前插花,又喝了半天茶。

钟意说有一瓶新买的香水不喜欢,让钟心试试合不合适。

两人一起进了卧室。

香水随手搁在梳妆台上。

钟意去床头翻找另一支香氛,钟心恰好走过来,一眼瞥见抽屉里的彩色包装盒。

这也没什么。

钟心性格向来含蓄,想起点什么,欲言又止:“这个东西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咳,枝枝就是这么来的……”

钟意抬头,满脸惊吓:“姐?!!!”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钟心抬头看天花板,眼神乱瞟,“发现自己怀孕已经是两个月后了,丁骞也从来没想过会这么意外。”

钟意:“……”

枝枝是这么来的???

她以为怎么着也是……

姐妹俩说悄悄话。

钟心提及最近考虑的事情。

“其实上个月我例假延迟了几天,吓了一大跳……丁骞决定去做结扎手术。”钟心脸色微红,“我和丁骞都觉得亏欠枝枝太多,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只想好好陪着她长大……意外发生过一次,不想再来第二次。”

“意意,你觉得呢?”钟意沉吟道,“只是我偶尔也会摇摆……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好像又弥补了另外一种遗憾,这个孩子从出生到成长始终有父母陪伴,会和枝枝不一样吧,我也会有不一样的经历。”

钟意尊重姐姐的决定:“都好,你更倾向于哪种幸福,就选哪种。”

丁骞还是去做了手术。

时间不能重回,遗憾不能完全弥补,只能用新的东西去填满过去的空洞。

*

迈入稳定和谐的同居生活后。

家里的计生用品采购就有捉襟见肘之急。

有时情到浓时,周聿白就有些许不耐烦。

谁也不想在书房情到浓时一拉抽屉发现已无存货,再费力回卧室去翻箱倒柜。

偏偏他还充分了解钟意的生理期。

也不必太过谨慎。

“你例假刚结束,很安全。”他咬她耳朵,呵出酥痒热气,“我出来。”

“不行。”她脸上艳□□滴。

“宝贝儿……”

周聿白知道用那种沙哑低沉的气音在她耳边喊宝贝。

这声音让她软绵无力,颤抖发热——钟意喜欢。

钟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但她也只是娇滴滴地嘴上说不行,身体急不可

耐地想要他给予快乐。

两人在书房沙发上胶着。

箭在弦上,谁也不想走开。

房子太大,回房间的路也太漫长。

只能囫囵吞枣地纾解。

周聿白认命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有机会不懂得珍惜。

两人总有一个理智的——之前是他,现在是她。

以前他不想让钟意怀孕,这样会让事情更麻烦。

现在他认定她是孩子的母亲,她却有自己的规划。

钟意非常谨慎。

这种规律又频繁的节奏,一不留神就可能怀孕。

自打钟心告诉她关于枝枝的意外后,她就不再信任极薄的橡胶制品。

每次结束都要留神检查小雨衣。

那段时间她的确也忙。

她飞去纽约参加时装周的合作走秀,刚回到国内,周聿白又去欧洲出差。

等周聿白结束欧洲的行程回国。

钟意又启程去巴黎,念了一个月的古董珠宝课程。

钟意好不容易回国。

那会儿周聿白又在临江分公司参加展会。

钟意特意抽空飞去临江。

本想好好陪陪周聿白。

哪想到落地酒店,还不等干柴烈火,钟意发现自己的生理期已至。

周聿白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

钟意硬着头皮帮他把衬衫纽扣系上——还不如在欧洲多待几天。

两人坐在露台花园赏月。

顺便撒鱼粮喂那一池大大小小的肥硕金鱼。

钟意很高兴看见这一池金鱼还悠闲自得地活着。

当年那家吃饭送金鱼的餐厅已经歇业关门,但当初带回的那几只小金鱼一直活到现在,还繁衍了下一代。

周聿白懒懒坐在池边,清朗身姿倒影在水里,捻了几颗鱼粮扔进水里。

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语气淡淡的:“你就跟这锦鲤一样。”

钟意心里琢磨了一下。

很少有人会把人比喻成鱼,是喜庆还是运气好的意思?

她给他带来什么好运了吗?

还是这象征着两个人的感情稳定增进?

钟意疑惑地:“嗯?”

周聿白再抛几颗鱼粮,起身转向浴室,淡声道:“只能看不能吃。”

他费尽心机在这高空套房养的这几条鱼。

好吃好喝地悉心照料,用尽一切办法让它们或者。

也就是时时看着,想着。

钟意捂住脸。

咬着嘴唇,吃吃笑了。

一开始她说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后来她老担心怀孕的事情,瞻前顾后不让他幅度太大。

再往后她忙得不可开交,东奔西跑,直接让他干巴巴看着。

*

两人从临江回北城,一起去香蜜湖看梁凤鸣和冯老师。

这次钟意去巴黎,顺便受梁凤鸣所托去拜访了梁凤鸣的好友。

这个好友是欧洲有名的珠宝设计师。

钟意认为自己的饰品品牌和工作室其实不需要助力。

不需要周聿白或者其他人捧她起来,也不必一定要走到什么高度或者拿到什么荣耀。

人的天赋和眼界有限。

只要尽力付出而无憾,那就是全部的底气。

吃完饭,两人离开香蜜湖。

那天是钟意开着自己的车过去——以前一直是周聿白给她派司机,后来住在老小区停车不方便,她基本都是打车出门,最近搬回大平层,她自己挑了辆奔驰代步。

车里回荡着轻柔音乐,钟意的指甲哒哒敲打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的节奏同步。

“我开车逛逛?”钟意问,“今晚月色不错。”

“好。”

香蜜湖附近有片湖泊和森林公园,听说有白鹭和各种小动物在这附近出没。

梁凤鸣和冯老师也经常会在这块跑步。

说起梁凤鸣和冯老师——梁凤鸣一直没有再婚的想法。

她和冯老师同居数年,也是秉持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想法。

周聿白自觉不便打搅两人的生活,也只是定期去探望,极少留宿。

亦师亦友,不太像一家人。

梁凤鸣知道钟意和周聿白又住回了那一套大平层。

说起来,那是周聿白住得最长久的地方。

“我一直没给聿白家的概念,他住过的地方太多,后来就一直习惯住酒店。”梁凤鸣私下和钟意说,“你俩既然住在一起,挑个大点的房子吧,看中哪儿,离我这边近点或者离他爷爷奶奶那儿近点也行,可以慢慢布置起来。”

钟意暂时没考虑换地方住。

她跟梁凤鸣说,也许这是我小家子气的想法,但我觉得房子小一点才有感觉,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在想什么。

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梁凤鸣恍然笑了笑,回她:“对啊。”

钟意沿着湖边绿地开着车,降下了车窗,让舒适晚风轻轻吹拂进来。

又把音响声音拧响。

周聿白坐在副驾看她摆弄车子——他极少坐在这个位置。

要么是自己开车当司机,要么就是坐在后座。

他问:“还记得吗?”

钟意:“嗯?”

“你以前开车出事。”

钟意笑得灿烂:“我车技很好的,你是害怕了吗?”

钟意开车的次数少。

记得好久之前,周聿白刚让她搬进大平层时,车库里有辆保时捷是专门给她的。

她偶尔会用一下这辆车。

有一次拍摄活动,后续应酬结束已经接近凌晨,钟意带着助理回家,结果在路上遇见个抢道的司机。

拐弯时两辆车剐蹭了一下。

当时那个男车主气势汹汹摔门下车。

钟意也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压根没着急跟对方辩解,而是急急去查看车子的情况。

这车是周聿白的,她怕把车撞坏惹他生气。

男车主看见钟意,愣得舌头发直——这女司机有张漂亮面孔,妆容艳丽妩媚,偏偏又穿得十分性感,窄裙包裹的曼妙身材一览无余。

钟意忧心忡忡地摸着保时捷车身的凹痕。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郊区的监控盲区。

男车主当时一口咬定,把错栽在钟意身上。

目光在她身上绕来绕去,说她车技不好如何如何。

这个时间点,钟意没敢给周聿白打电话。

而是给周聿白的司机打电话。

这位司机当时经常接送钟意,她特意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司机很快接了电话——安慰了钟意几句。

让她别理人,赶紧回车里坐着,马上会有人过来处理。

电话挂掉。

司机忙不迭回头:“周总,我先把您送去机场。钟小姐声音好像有点吓到了,我打电话让人先去看看钟小姐,帮着处理一下,送完您我再回头去看看钟小姐。”

周聿白的面庞沉在光线晦暗的后座。

剑眉皱着,搭在膝头的指尖动了动。

想了几秒,嗓音有些冷淡微恼:“前面路口掉头。航班改到明早,我过去看看。”

没几分钟之后。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赶过来。

事情还未处理完。

旁边有车停下——司机来了。

周聿白也来了。

钟意那时候不知道周聿白在北城。

也不知道当时司机就在他身边。

她讪讪上了周聿白的车。

他淡淡地瞥了她两眼,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没安慰她,也没跟她说话,只是对着前座的司机道:“有空陪她练练车技,实在不行回驾校重修一趟。”

司机:“好的周总。”

钟意脸涨得通红。

但弄坏了那辆保时捷——她真没什么好辩解的。

周聿白想了想,闭上眼睛:“算了,没什么用。”

半晌之后。

又睁开眼睛,扭头看她,语气更冷:“谁让你下车的?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看看车子情况。”钟意语气委屈得不行,“我可以赔修车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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