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好了吧。”

严戥站起身坐回沙发，表情镇定得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但他的睡袍仍然凌乱。陈点吸吸鼻子，严戥拿过纸巾给他擦眼泪，问他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现在会做很多奇怪的事情，就好像有人领着我去做什么一样，你说我失忆了，但是我感觉自己总是被牵着走。”陈点焦躁地扣着手指，“你不能像跟踪狂一样到我家，就直接说要我跟你走，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严戥面不改色：“我是你老公。”

“…所以我们是怎么结婚的，我还是想不明白。”陈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已经被修改，年龄性别，都已经通通变了，“是因为我们家破产，所以我们联姻？可是我是男的，怎么嫁给你？”

严戥否认道：“不是，我们谈了两年恋爱才结婚的。你父亲的事业遭受重创，我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这只是一个插曲。我们结婚当然是因为。”严戥顿了一下，他看向陈点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当然是因为我们互相喜欢。”

陈点敏锐地问他：“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严戥一瞬间答不上来，陈点立刻起疑：“我就说你嘴里没有半句是真的！”

“饭局，”严戥随口找补，“太久以前了，第一次见面我们没有什么交集的。”

陈点没有那么好糊弄，严戥发现他和以前相比实在是差别很大。他们的婚姻因为一开始就是利益往来，就算是结婚前交往的那三个月，陈点也没有现在这样活泼灵动，他对他有所保留。

但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差别。某一次他突然提前回家，那天下了雨，陈点淋雨到家，在玄关处把自己脱光了以为家里没有人，脸上露出狡黠天真的笑，其实和现在的陈点没有很大的区别。

他原本，是这样的人。

后悔二字不足以概括严戥的感情，轻飘飘冷冰冰，他的妻子经历的事情又怎么会是这样两个字就能够一笔带过的？面对陈点，他有太多的情绪都不足以说明，陈点也听不懂。那些情绪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变成了他一个人承受的折磨，陈点越生动，让严戥觉得自己越可恨。

陈点勉强相信了，他推了推严戥，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凑得很近：“那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

陈点想驳回，又被严戥堵回来：“你开车我不放心，我害怕。”

“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严戥低下头，他们的额头已经相抵，严戥低下头、贴得很近了，再向下就可以接吻，严戥却停下来问他，“可以吗点点？”

不问说不定他也马马虎虎让亲了，但偏偏严戥要问他，陈点一下子羞恼至极，他猛然推开严戥：“不可以不可以。”

但严戥还是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陈点浑身燥热，他说好了好了，不要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本来就是来看你一下，你竟然亲我了。

陈点表情纠结，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处，不敢回头。他幽幽地问身后的男人：“严戥，我们…我们上过床了对吧。”

没可能没上过的，陈点想着，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不上床？

可是他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是高中生，高中生怎么能上床？陈点无法接受。也不是说无法接受，只是他对于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任何记忆，陈点挫败极了，他那么特殊，刚刚懂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以后自己会怎样度过初夜，他有两道口子，他喜欢的男生会不会觉得他奇怪。

如果觉得他恶心又怎么办？陈点其实不在乎，他从不为自己的身体自卑，父母将他当半个女孩子养，他们的爱情让陈点向往爱情。

但曾经和他亲密无间的爱人现在就在眼前，陈点想知道他呢，严戥又是什么感觉。

陈点觉得严戥应该不讨厌他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