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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直接打断他的腿

第54章

姬翊从国子监放学回府,哼着小曲就要寻楚召淮玩。

前几日楚召淮一直病着,只是受风寒罢了他爹也不让探望,如今应该退烧痊愈了吧。

姬翊拎着刚出炉的小酥鱼进了府门,瞧见赵伯正在前院忙活,溜达上去笑嘻嘻道:“赵伯,召淮在后院吗?”

赵伯无奈道:“世子,要叫王妃。”

“王妃王妃。”姬翊敷衍道,“小的给王妃殿下带了他最爱吃的酥鱼,这还热乎着呢,晚一点就要凉了,他人呢?”

赵伯也挺欣慰姬翊和楚召淮相处得来,失笑道:“在书房。”

姬翊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我爹也在吧。”

“对。”

王爷最近禁足,只可能在书房。

姬翊望爹却步,拎着小酥鱼在府中转悠,愁眉苦脸半晌,还是在酥鱼没凉透之前小心翼翼地去了书房。

楚召淮的确在书房。

大概是嫌姬翊平时用的桌案风水不好,他爹还给楚召淮搬了张崭新的黄花梨木桌,上面摆放宣笔徽墨,连砚台都是姬翊想要却一直得不到的老坑洮砚。

楚召淮坐在那专心致志地看着厚厚的书籍,笔走如飞沉浸其中,连姬翊来的动静都没听到。

姬恂懒洋洋抬头:“何事?”

姬翊小心翼翼道:“我找召淮。”

姬恂还未说话,楚召淮鼻子轻轻一动,含糊道:“酥鱼?”

顺着香味缓缓抬头,被医书弄得晕头转向的意识终于清明些许,抬头往外一瞧,天已黑了。

见楚召淮抬头,姬恂淡淡道:“等会就要用晚膳了,酥鱼就……”

楚召淮腾地站起来,高高兴兴跑过去和姬翊勾肩搭背:“没加辣椒粉吧?”

“没有。”

“洒了一半糖桂花?”

“洒了。”

“没要鱼头鱼尾?”

“和老板说揪掉了。”

姬翊和楚召淮吃过几次酥鱼,将他爱吃的习惯记得一清二楚。

楚召淮欢天喜地,又像是记起什么,回头看向姬恂:“王爷方才说什么?”

姬恂:“……”

王爷险些气笑了,无奈地抬手让他们出去吃了。

姬翊听得胆战心惊。

两人蹲在门口的台阶喊周患殷重山也来吃,他小心翼翼道:“我不信你没听明白我爹那句话的意思。”

即将吃晚膳,就是不让吃酥鱼的意思。

楚召淮拿着竹签戳了块鱼肉,眼眸一眯:“这叫先发制人。”

姬翊:“……”

好大的狗胆!敬佩了。

殷重山也跟着吃,本来觉得酥鱼加了糖桂花味道会很奇特,没想到果然很难吃。

楚召淮吃了一块,歪着头思考半晌,突然问:“王爷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三人:“……”

这话好似平地起惊雷,几人动作同时一顿,拿着竹签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姬翊这个脸皮薄的率先反应过来,满脸通红道:“你又发什么疯?!这话是能随便问的吗?!就算问也没人敢答……”

话还没说完,周患就没心没肺道:“肯定是男人吧。”

姬翊:“……”

真敢答啊?!

楚召淮为敢说话的周统领献上酥鱼,好奇道:“何出此言?”

“直觉。”周患说。

楚召淮“哦”了声,又殷切看向狗腿子:“殷统领呢?”

殷重山:“咳……那什么,这酥鱼味道不错,世子是在哪儿买的,属下明日也去尝一尝。”

楚召淮撇撇嘴,见他不敢说也没为难,吃着鱼自己沉思。

姬翊戳了戳他,蹙眉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察觉到我爹喜欢谁,想趁机会和离吗?”

楚召淮一愣。

和离?

忽然,书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姬恂居高临下站在那,瞥着排排坐的四人,眼神凉飕飕的。

几人赶紧爬起来行礼。

“姬翊。”姬恂冷淡道,“还有闲情在这儿谈天,看来祭酒布置的功课还是少了。”

姬翊赶紧摇头:“不少不少,比之前多很多了。”

“那还不去写?”姬恂道。

姬翊呜咽着进书房做功课去了。

楚召淮捧着油纸小心翼翼地吃酥鱼,唯恐被姬恂迁怒。

姬恂握着鸠首杖下了台阶,道:“去用晚膳。”

楚召淮忙跟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姬恂似乎也就嘴上刻薄,并未真正苛待他过。

两人才认识没多久,姬恂这般谨慎无情的脾性,总不能是……喜、咳喜欢他吧?

楚召淮想着想着差点乐出来。

他还是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长相平庸,无权无势,性格也不讨喜,唯一对姬恂有用的便是医术。

姬恂会感激,会补偿,却不会对他这种人心生倾慕。

楚召淮心不在焉吃了口酥鱼,仰头看向在前方走的姬恂,脑海又蹭地冒出个念头。

可……万一呢?

万一姬恂真的喜欢他,那这一切特殊待遇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吃完晚膳,沐浴后上榻,楚召淮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今夜姬恂应当也会来他床榻上蹭炭盆,或许可以试探试探?

楚召淮将床榻让出一半,躺在里边耐心地等。

只是东等西等,整个寝房的烛火都熄了,也没等到姬恂。

楚召淮疑惑地坐起来:“王爷?”

一墙之隔的寝房传来姬恂的声音:“嗯?怎么?”

楚召淮一噎。

之前都是姬恂死皮赖脸想方设法过来,乍一让他主动开口询问总觉得好奇怪。

憋了半天,楚召

淮终于干巴巴地问:“王爷不冷吗?”

“不冷。”姬恂道,“王妃快睡吧。”

楚召淮后面的话被堵了回来,只好尴尬地“哦”了声,皱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莫名感觉床榻上空荡荡的,冷得很。

他的勇气只够问一句,见姬恂并没有想要来的趋势,只好窝在榻上,缓缓陷入沉睡。

最近几日都是一觉睡到清晨,楚召淮睡得半梦半醒还以为天亮了,正要翻身突然感觉后背有个人。

楚召淮一愣。

身体滚热,带着他开的方子的药味,以及那股独属姬恂的气息。

……还有箍在他腰间的双臂。

楚召淮迷茫极了。

姬恂何时来的?

楚召淮困得要命,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楚召淮醒来后往后一翻身。

背后空无一人,枕头也和睡前一样没有半分移动,看不出有人躺过的样子。

楚召淮迷茫极了。

难道是梦?

一大清早,姬恂在外喝冷酒,楚召淮慢吞吞地从暖阁走出来,他似乎有心事,衣衫穿得乱七八糟,眼神偷偷打量姬恂。

姬恂一挑眉,朝他招手:“来。”

楚召淮犹豫着走上前。

姬恂盘膝坐在连榻上,懒洋洋伸手将楚召淮散乱的衣袍理好,随意道:“今日还想去看书吗?”

楚召淮乖乖点头。

姬恂继续为他整理衣袍。

楚召淮小心翼翼注视着姬恂,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昨晚你……你在我床上睡了吗?”

姬恂笑了,理好衣襟后又随手给他系腰封:“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王妃想邀本王同眠已到了此种地步了?早说,本王今晚就和王妃抵足而眠。”

楚召淮:“……”

楚召淮耳根都要红了,直接就要往后退。

姬恂手勾着腰封将人重新拽回来:“别乱动,王妃就准备这样衣衫不整地出去见人吗?”

楚召淮:“?”

楚召淮看着姬恂依然“袒胸露乳”的穿衣风格,嘴唇张了张,强行将话咽了回去。

若是世间有“衣衫不整”国,姬恂定是当之无愧众望所归的皇帝。

还好意思说别人。

将王妃不整的衣袍整理好,姬恂才终于放人。

楚召淮还惦记着书房的书,用完早膳熬完药后又继续看书。

在王府并未其他事,上次坐马车受惊,楚召淮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出门,只好窝在王府看书、用膳、睡觉。

这样的日子,倒也算舒适。

姬恂此前也被禁足过,无聊得很,可此次却不知为何竟乐在其中,恨不得多禁足半年。

***

天气越来越暖,护城河的冰面也有融化的征兆。

璟王府外,白鹤知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让长随去叩门。

很快,长随讷讷回来:“大人,门房说王爷禁足,一概不见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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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王妃病重,也不便见客。”

白鹤知险些气笑了。

自从上次楚召淮发了高烧后,时至今日已要半个多月,白鹤知次次来次次被拦,牙都要咬碎了。

白鹤知沉着脸从马车上走下,手中拎着把刀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

砰砰砰!

重重叩门。

门房无可奈何地打开门:“王爷吩咐……”

白鹤知眼睛眨都不眨,“砰”地一声将璟王府的大门劈出个刀印。

门房:“……”

门房吓了一跳,忙不迭道:“白大人,您这……”

“回去告知璟王殿下。”白鹤知漠然道,“今日是召淮生母的忌日,下官要带召淮祭奠,他若再拦着,我便不保证能做出什么了。”

门房一愣,讷讷道:“小的这就去禀报,白大人稍候片刻。”

白鹤知冷笑,收刀入鞘,转身回到马车静候。

一大清早的,楚召淮刚醒,正恹恹坐在桌前吃早膳。

姬恂本该在前段时日便发病的,但不知是不是推迟吃药,初五那天没什么苗头,将人白锁了一天一夜。

唯恐姬恂忽然发病,这段时间楚召淮梦里都在思考姬恂的毒要如何解。

正蔫蔫吃着,赵伯匆匆而来,欲言又止看着楚召淮,又看向姬恂。

姬恂道:“何事?”

赵伯凑上前耳语几句。

姬恂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当真?”

“我让重山查了,的确就是今日。”赵伯道。

姬恂抬手让赵伯下去,视线复杂地看向楚召淮。

上元节那日,楚召淮抱着那封信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倏地浮现眼前。

姬恂漫不经心喝了口冷酒,忽然问:“你舅舅在府外,说今日是白夫人忌日,要带你前去祭拜。”

楚召淮才刚醒,懵了半天才茫然道:“我娘的忌日?”

“嗯。”

楚召淮这段时日泡在医术中几乎要醉生梦死了,仔细算了算好像的确就是今日。

“哦。”楚召淮点头,也顾不得仪态,飞快将小半碗粥扒拉完,“多亏舅舅还记得,我这就去。”

说罢,他起身拿起披风就要往外走。

姬恂忽然握住楚召淮的手腕。

楚召淮手臂一紧,疑惑地看他:“王爷?”

姬恂感受掌下温热的皮肤,笑了笑道:“早去早回。”

楚召淮点头:“好的。”

得到答复,姬恂又沉默许久,才终于强迫自己将手松开,注视着楚召淮系好玄色披风,小跑着从寝房离开。

白鹤知等了半刻钟,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楚召淮果不其然从里跑了出来。

白鹤知冷

() 笑一声。

算姬恂还有人性。

楚召淮踩着马凳上了马车(),??絶撞瑑腧虎?“??????虎?”

絶撞硤虎硤?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心疼道:“你怎么瘦……”

唔,捏捏脸。

没瘦,还胖了不少。

脸上也没有之前病歪歪的虚弱之色。

白鹤知话锋一转,痛斥姬恂:“姬恂被禁足,也要强迫你不让出门,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厮果然心里阴暗。”

楚召淮歪了歪头,想解释是他自己当时害怕马车,但见舅舅这么愤慨,只好让姬恂受受委屈,垂着脑袋没反驳。

见楚召淮眼底还有乌青,似乎没睡好,又收集了姬恂一堆破事的白鹤知只好偃旗息鼓,心想先饶了姬恂这一回。

“困了吗,先睡一会吧。”

楚召淮疑惑道:“不是去楚家吗?”

就几条街的事,刚躺下就得起来吧。

“你娘的牌位放在上清观,咱们得出城。”白鹤知揽着楚召淮的肩膀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温声道,“睡一觉吧,等到了舅舅叫你。”

车上燃着安神散,楚召淮昨晚的确没怎么睡好,强撑着又说了几句话,便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白鹤知抚着楚召淮的头,眼神逐渐冰冷。

马车很快从东门出了城,在林间小路行走半个多时辰,长随终于道:“大人,暗中跟着的人已被拦下了。”

白鹤知无声松了口气:“去码头。”

长随应了声,长鞭一挥,马车飞快朝向离京城最近的漕运码头。

***

璟王府。

暖阁的门全都开着,桌案和柜子上放了不少楚召淮的东西,全是他这段时日从小矮柜拿出来放置的。

有破破烂烂的小木马,在河边钓鱼时捡到的漂亮石头……

总而言之全是便宜货,悉数放置在一堆价值千金的古董旁。

前几日楚召淮还剪了几枝梅花,没花瓶盛便拿了姬恂花了大价钱寻来价值百金的古董花瓶来放。

他也不知价格,每日换水时赵伯都提心吊胆的,唯恐被王妃被摔了。

暖阁满满当当,姬恂坐在连榻上看着,却觉得缺了些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楚召淮一般会蹲在那乖乖地看西洋钟报时。

不像姬翊那样,楚召淮极其爱看书,若是没人管着能不吃不眠看个一天一夜,姬恂怕他熬坏,便规定巳时才能进书房,申时就得出来玩。

楚召淮也听话,所以乖乖地等报时完,就会窜去书房。

姬恂注视着西洋钟。

那因楚召淮存在而变得悦耳的钟声似乎又变回厌烦。

姬恂漠然看了半晌,视线又瞥向那张牙舞爪的小麒麟木雕。

算了。

赵伯前来为他添酒,试探着道:“王妃拜祭完白夫人定然伤心,王爷禁足也差不多解了,要带王妃出去玩吗?”

姬恂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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