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察严肃地说：“老太太啊，儿媳没有赡养义务，您的子女才有赡养义务。根据我们了解，您的大儿子已经亡故，这您就更没道理找大儿媳的麻烦了。您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本来应该给您最起码拘留五到十天。但看在您年纪大了，又是初犯。我们把你儿子找过来，把您带走，这可是从宽处理了。”

警察看着周老太还要争辩什么，立即提高了音量：“有什么事，咱们采取法律手段办，儿女不孝你就告。有了困难，通过正规渠道申请补助或者捐赠。现在可不兴撒泼打滚儿这套了，再闹的话，我们就严肃处理了。”

周正涨红了脸，也一脸恼火地对周老太喊：“妈，你别闹了！”

周老太动了动嘴唇，最后耷拉下脑袋，到底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周正把周老太和周小军带出派出所后，就气愤地质问：“你们又来城里做什么？在农村不是过得很好么？”

周老太低着头，小声说：“周虹带着钱跑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小军来找林容。我们那个时候，谁家媳妇嫁了进来，就要在婆家干一辈子活儿。像她男人没了，这样跑了的女人，就不是贞节的好女人，是要被沉塘的！哪儿有像林容这样的，拿了我儿子的卖命钱去做买卖，还不管他老娘死活的？还让警察来抓我，什么是毒妇？这就是毒妇！”

周正打断了周老太的话：“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别翻那些老黄历了，你们快点回去吧。我还得赶回去跟领导解释一下。”

周正说完，一直对周正言听计从的周老太却没有动。周正皱着眉问：“又怎么了？”

周老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没有回去的车费啊。而且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小军还要交学费呢。村里人没个好人，都等着我们周家的笑话。那个林容不知道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我去找林容要点钱，都要拦着我。那个村长估计跟林容有点不三不四的勾当，不让我去找林容就算了，还说要你负担什么赡养义务，逼着我告你。这要是背后他们没有勾搭在一起，能这么说话么？哪儿有当妈的去告儿子的？林容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周正连忙问：“告我？”

周老太点了点头，气哼哼地说：“可不是么？把我给吓坏了，说你不赡养什么的？村长就说要告你。凭什么啊？要告也该告林容，我说谁不孝谁就不孝，说告谁就告谁。她都能找警察把我抓了，这样心肠歹毒的人，最不孝顺，最该告！”

周正听到这里，头都要炸了，怒问：“村里知道我拿走钱的事了？妈，你怎么能把这事告诉村里？”

周老太抹起了眼泪：“哪儿是我告诉的呀，他们看我没有钱花，猜出来的。老二啊，你都不知道妈这段日子过得多不容易，我这么些日子一点肉腥都不敢沾啊。周虹那个丧良心的，还把两百块钱都拿走了！死丫头就该死在外面！”

周小军也靠在周老太身边哭了起来：“奶奶，我饿！”

周正扶住了头，咬紧了牙，半晌没说出话来。看村里这个态度，是一定要他来养着周老太和周小军了？两个累赘，他就甩不掉了么？

周老太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周正的脸色，才继续说：“老二，你不是要在城里买房子么？带着妈一块儿过得了。你跟娟儿有了孩子，妈妈帮你看。小军也懂事，不会麻烦，还会帮着干活儿呢。”

林容在周家的时候，会把周家里里外外都收拾地妥妥当当。林容离开了周家，还有个周虹可差遣使唤。现在周虹也走了，习惯了被人伺候的周老太，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带着周小军过日子。周老太只能硬着头皮，去跟周正提出带着她过日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