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吃。”

他道。

导演想拒绝，但是没推迟掉。

他看着工作人员把东西往车上放，一时间觉得这个画面十分眼熟。好像……什么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种过分热情、拒绝都拒绝不掉的感觉。

五安农庄!从五安农庄走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导演表情木了一下，忍不住扭头去看正在和姜烨说话的姜空姜意姐弟俩。

不会吧……但是转念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导演表情继续木着，看见姜烨递给姜空一个红色的长条。软软的，像卷在一起的横幅。

他定睛看了看，立刻忍不住好奇起来。这里面是什么?

而接到横幅的姜空捏着横幅，心一跳，立刻道谢："感谢表哥。"放我们一码!

姜烨轻哼一声，假意没有听出他在说什么。"好好留着，做纪念。"

姜空快速塞好，用力点头： "好!"

他几乎都能猜到这个横幅里面会写什么。具体可以回忆，他高中运动会时炸裂的应援阵容。

当初姜空出道时为了说服表哥不要给他“宣传一下”,费了不少口舌。饶是如此，他出道当天，瑞林酒店所有员工还是在领导的组织下，在大会议室看了出道夜的全程。

姜烨拍了一下姜空的头，随后低头看向姜意。"有时

间过来找我玩，我会看你们直播的。"

姜意点点头，抬头看着微笑着的表哥，猜测毛克应该在他的干预下退出节目了。想法刚冒出来，姜意浑身一顿，心一抽，忽然感受到一阵窒息。

医院那天的梦境内容很细碎，细碎到很多只有片段或者是只言片语。她一直不相信弟弟会有梦境里最后的结果，所以只是跟在他身边，没有强硬干预他的生活他的事

业。

但刚刚，她好像忽然才意识到：如同梦境中已经死去的自己，姜空的后续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好像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周叔叔呢?表哥呢?姜意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眼眶也有点酸涩：是失败了，还是…….

"姐?"

姜空拍了拍身边姐姐的肩膀，胳膊揽住姜意，手触碰到她冰凉带汗的额头后，立刻一惊。

还没走远的姜烨听见声音，也立刻转头迈大步走过来。"怎么了?"

姜意摇头，还没开口。两个干燥温暖的手掌就先后探过她的额头。

“我没事，有点走神，休息一会就好。”

姜意快速摇头，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她转头看一眼陆续上车的其他人，再次摇摇头。"真的没事，表哥你回去吧。"

"有空空在我身边，我保证，一旦有任何不舒服，我就去医院。"姜意举起三根手指，跟小时候一样，认真保证。

姜烨仔细打量过她的脸色后，抬手揉了揉姜意的头顶，看向姜空。"照顾好姐姐。"

姜空严肃应声， "好!"“表哥，你也照顾好自己，我们走了。”

姜烨点头，看着两个人上车后，才离开。

姜意坐在车窗边，一直到看不见姜烨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心脏还是闷闷的疼，姜空又探手摸了摸姐姐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低声问：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姜意摇头， "就一点点，可能是中午没休息好，我再睡一下。"姜空点点头，找导演要了枕头等东西，让姐姐靠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姜意没打算睡，但是却在车厢里细碎的声音中失去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刺耳的叫声远远近近传来，紧接着是嘈杂细碎的低语，混乱，听不清楚。姜意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人群的外围，很多人挡在她前面，她拼命想往里面看，但却什么也没看见。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努力去听，终于听清楚一些话："啊，怎么发生这种事啊?""这也太不幸了。"

"瞎，谁说不是呢?周家那孩子谁不说一句天才，真的是天妒英才啊"“老周他能抗的过去吗?”

"不知道，希望能吧，但是扛过去也……老周这两个月才大病一场，还没好全……""这都是什么事啊，周洋那孩子，就不该去学校……"

周家……周叔叔………周洋?姜意越发急躁，她拼命踮脚，而后看见蔓延到脚下的血迹……

"姐?"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姜意猛地睁开眼睛，转头对上姜空的关切的视线。"怎么了?"

车子已经在北城大学门口停下，大家正陆续下车。姜意定定看着姜空，忽然，泪珠不受控制，刷地滚落下来。

"姐?"

姜空的声音放的更轻，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声音也越发焦急。

姜意摇摇头，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姜空手慌脚乱找到纸给她擦眼泪，而后才听见姜意说：“我没事，做噩梦了。”

"梦都是反的。"

姜空拍着姐姐的后背安抚， "姐，你相信我，梦都是反的。"

姜意擦干滚落的眼泪，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这里并不是也一个很好的说话地点。

“找一个空闲的时间。”姜意顿了顿， “我跟你说一件事吧。”

姜空心一突，莫名有点慌，他连连点头。

其他人正在看北城大学。姜空带着姜意下车后，主动对其他人解释： “好久没见表哥了，突然分开，有点舍不得。”

/>

姜意点点头。

跟拍镜头陆续打开，一行人进入北城大学。而下午三点，直播间也再次开启。

【啊啊啊来啦来啦】

【前排占座，北城大学，我的梦中情校】【欽欽欽，毛克不在了?】【哈哈哈退出了退出了好!】【大快人心!】

【感觉现在直播间度神清气爽了】

【总算没有这些糟心的人了，幸福，开心】【姜董厉害啊哈哈哈，干得好我只能说!】【终于可以不用看那个只会明里暗里炫富的人了】

北城大学是全国顶尖的五所大学之一，其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相关专业是国内顶尖水平，培育有诸多知名教授学者。

导演给嘉宾们介绍一遍北城大学后，镜头一转，就看见一个穿着正式的老师对他们招招手。"这位是石密，目前是北城大学化学系的助教老师，也是我们节目组今天特邀的导游!""他对北城大学更为熟悉，相信会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旅游体验。"

几个人鼓掌欢迎。

石密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很有书卷气息。他和大家挥手打招呼后，走到嘉宾们的面前。

"八位嘉宾好，我是北城大学化学系的助教老师，也是你们今天下午在北城大学的导游。""大家有任何关于北城大学的问题都可以问我哦。"

背完预备好的台词，他才意识到现在只有七位嘉宾。石密懵了一下，他没看网上的消息，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欽，怎么不见毛克?他以前还老是跟我说想来北城大学读书的，这会怎么有机会来还不在了?"

话问出来，周围的气氛就略微冷下去。

导演笑容不变，礼貌解释道： “毛克先生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活动，已经提前退出了。”

“啊?”

石密又懵了一下，点点头。“那我们现在……”他想了想，才继续开口： "第一站，带大家参观一下北城大学的校内展览馆。"

一行人跟着他朝着目的地走去。

而石密也悄悄打开手机，给自己朋友发消息。【?怎么不来了?】

他有点埋怨，本来他

是不愿意接这件事的，是毛克找到他，说要来北城大学。多年朋友没见，现在正好见一面，他才跟人换了。结果现在，毛克又不在。

对方没回。

石密又等了一会，才看见对方含糊回复。【就……有点私事】发完，又补了一句。【在节目里得罪了有钱人。】

第二条消息发出后，不过两秒又很快撤回。石密成功………没有看清楚。

他近视度数蛮深的。

什么私事?

发消息还撤回干什么?他不高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直接收起手机，继续带着大家进入校内展览馆。

"这……"

察觉到气氛有点冷场，石密有点头疼且尴尬。他一项不太擅长跟人相处这些，这多么年相处的朋友也就几个。

"这就是我们北城大学的校内展览馆，展览馆里最浓重的就是我们的校史……"

石密更尴尬了。

他背的台词都是在有毛克的情况下预设的，毛克会跟他一唱一和。现在就剩他一个人……

真的要命，临时不来怎么也不通知自己一声。就算自己没办法换人，换一换台词总行吧。

他只好根据自己背好的台词现编。

“毛克曾经跟我说，他很喜欢北城大学，北城大学是他梦想中的学校。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没有选择北城大学，而是直接出国留学了。这是他的一件憾事，他一直想来北城大学的校内展览馆看看，感受一下北城大学浓厚的人文气息……"

他们跟毛克相处了一上午，自己现在提毛克应该不算很尴尬吧……?虽然他人不在，但是拉近关系，应该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毛克：我真的谢谢您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