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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if线强取豪夺一

先时陆缙误传了死讯,她一时寂寞,同陆家旁支一个长得同陆缙有几分相似的人走到了一起。

之后,陆缙没死的消息传了回来,她立马打发了那人,但自己却有了孕,打胎又伤了身,根本没法圆房。

顾氏心思一向多,她这几日苦思冥想,总算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着忠勇伯低语了一番。

"你是说,青州的那个孩子?"

"如今陆缙只在上京休息三月,不久便要出任绥州,这一去不知多久,老太太说了,让华容尽快在这三月怀上,拖延不得,听说那孩子和华容长得极像,咱们姑爷又没见过华容,大差不差的,黑灯瞎火的想来也认不出来,只暂且捱过去一回,等华容养好了身子,一切照常,绝不会发现的。"顾氏解释道。

忠勇伯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唉声叹气指着江华容又要骂。

江华容只垂着头哭。

忠勇伯也没了办法,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便任由顾氏去张罗江华容这回招惹的乃是陆家的旁支,一旦捅出来,她的命怕是都抱不住,江华容尽管不愿,还是答应下来。

顾氏便去信青州,这一去,却得知江晚吟病了。

顾氏犹不死心,只说忠勇伯愧疚,想将她母亲的骨灰接回来,顺便接她到上京散散心。

彼时,上京来了人后,江晚吟不得不暂且回了庄子上,为防事情暴露,裴时序的人自然也不能跟着。

江晚吟推辞了几次,忠勇伯府的来人仍是一副言辞恳切的样子,她心软,渐渐不好拒绝。

恰好,裴时序又去了绥州行商,说是趁着成婚之前把分行的事情理一理。

江晚吟被他关在府里憋了快三个月,自那回爬墙看了一眼开国公后,裴时序管的她愈发的严,竟是连府也不让她出了。江晚吟同他争执了几回皆没用,正是憋闷的时候,的确想出去散散心。

何况母亲的骨灰尚未安置妥当,她一旦假死,往后更无机会,便心生犹豫。

林启明也觉得裴时序这几月行径有些过分,心生不满,又想忠勇伯毕竟是江晚吟父亲,虽不甚疼爱她,但大抵也做不出害她的事,便没拦着江晚吟,瞒着裴时序那边悄悄应了。

至少,在假死前也让她亲眼见一见伯府,也算敲打一下裴时序,让他日后不可再这般行事。

于是六月的一个晴天,江晚吟带着母亲的骨灰上了京。

她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散心,却不知围住她的天罗地网,已然开始收紧。

(三)

从青州到上京,走水路极快,不过五日,江晚吟便到了伯府,比声势浩大又长途跋涉需要整军的开国公一行还快。

到了上京后,忠勇伯待江晚吟十分体贴。

不但让人安置了她母亲的骨灰,待她也嘘寒问暖,尤其盯着她那张脸唏嘘,一时间倒惹得原本心生警惕的江晚吟有些不好意思。

叙话之后,忠勇伯说她嫡姐高嫁,长公主为人慈和,每年皆会在府里办家塾,他已说通了江华容,让她也去家塾进修一段时日,算是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江晚吟虽有些不满裴时序反常的行径,但婚期临近,她也没有久在上京居住的打算,只打算散散心,顺便晾一晾裴时序,于是并不肯去家塾。

忠勇伯劝阻不得,又说她姐夫迟迟未归,长姐心生寂寞,让她去陪长姐说说话。

江晚吟记得阿娘临终前曾让她不要回伯府,但阿娘那时已经疯癫,成日里将她关在屋子里,说是有人要害她,一步也不许她出去,江晚吟便没太在意阿娘的话。

加之她当时年纪太小,并未同长姐和顾氏接触过,见长姐三番四次的催情,只当长姐当真寂寞,想着去个三五日应当也没什么,便还是应了。

上京的这几日,江晚吟隐约听到了一点传言,说是这个长姐自小容貌上佳,颇有些傲慢。

然而见了面后,江晚吟却发现江华容待她极为热情,连住处都给她安排了离主院极近的水云间。

至于吃食,也是每日叫小厨房摆满一桌子,上的全是滋补的大物,乳鸽,猪肚......连沐浴都特意给她准备了药浴,说是可通气血。

江晚吟每每浴后总觉身子发热,待了没几日,她有些吃不消,笑着推辞说自己长胖了,虚不受补。

她本就骨肉匀停,没几日,只觉得胸口发胀,好似丰裕了一些。

江华容握着她的肩转了一圈,反而自责:"这些年将你丢在外头是我母亲照顾不周,她心怀有愧,特意命我好好照看你,你可是还记着从前的那些事,还是不喜我准备的这些?"

"我并非此意,阿姐误会了。"江晚吟赶紧解释。

毕竟是长姐的一番好意,江晚吟便不好再推辞。

江华容便愈发"照顾"她,只是转身后,常常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笑。

待了几日后,江晚吟到底还是不习惯这般热情,又想,裴时序大约也该着急了,便打算回青州去。

恰此时,开国公到了上京了,陆缙自然也回来了,江华容便要她多留几日,至少见一见人。

这也不无道理,到人家做客哪有不见主人的道理,江晚吟便打算拜见完这位姐夫后再打道回府去。

陆缙回来的那一日,门前乌泱泱的站了一堆人,她很本分的站在后头,压低了伞檐,连头也不敢抬。

(四)

两年前,不知从哪一日起,陆缙脑中总是出现一个女子的背影。

亭亭玉立,像一株芰荷。

他一向对风月之事并不热衷,对鬼神之论也敬而远之,屡屡做梦之后,只当是自己该娶妻了。

然不巧边关突然告急,他需尽快出征。

祖母放不下心,非要替他先娶一门亲。

画像送了许多,他只觉荒唐,并不答应。

偶尔间有风吹散画像,他命人收拾时瞥见了一个面容秀美的女子,不知为何,有几分像梦中的背影,萦绕他许久的熟悉感突然泛起来。

他指了指那画像,头一回开了口:"这是哪家的娘子?"

"是忠勇伯府的大娘子。"康平回道。

忠勇伯府?陆缙印象并不佳,但画中的女子分明又让他熟悉,熟悉又掺着一丝陌生。

老太太一直在催,只说他再相不中,便由她决定了。

陆缙心思并不在妻室上,战事要紧,他敲了敲桌面,随口定下了这个画中人。

恰好老太太也在江氏与另一个女子中纠结,便定下了江氏。

于是,江华容侥幸嫁入了国公府。

成婚两年,陆缙一直在边关,家中偶尔会来信,他渐渐淡忘了江氏的样貌,只记得一支芰荷,反倒是梦中的女子背影出现的次数愈发的多。

想来,他们大抵还算有缘。

因此陆缙回府后,对成婚一事并不算抵触。

只是当真正见到江氏时,他又觉得陌生。

明明同梦中还是相似的,但不对,说不出的不对。

但梦中之事本就虚妄,江氏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陆缙并未有任何异样。

只是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他忽然看到了一株熟悉的芰荷,目光本是无意的掠过,须臾,又转回去,直直的盯着。

"......那是谁?"他问。

江华容顺着看过去,看到了陆缙所指的正是江晚吟:"是我的庶妹,来府里小住几日。"

原来是妻妹。

陆缙立即移开眼神。

妻妹既是来做客,想来伞应当也是妻子的。

兜兜转转,梦中人所指应当还是妻子,陆缙便没再说什么,回去后长公主让他今晚圆房,他淡声应下。

梅雨时节最是恼人,即便天晴了,四周依旧是濠濠的水汽。

卵石铺就的地上难免有水坑,一不留神便要溅上泥点。

陆缙回前院时,绕开了卵石路,挑了青砖铺就的路。

刚绕过一丛蔷薇,浓密的绿荫后忽然转出一角揉蓝衫子杏黄裙,一个柔软的身子扑了上来,牢牢的抱住他的腰。

"抓到你了,孙娘子!"

是个用白棉布覆眼的女子。

声音清脆,像山间流淌的清泉,清润又不甜腻。

她笑的唇角漾开,明媚动人。

陆缙一向反应极快,寻常有人近身只瞬间便会被反制,此刻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只将他衣衫抓皱的手,却迟迟未动。

这时,灌丛后蹲伏的几个小娘子赶紧丢了手中的树枝快步出来,声音急切。

"江小娘子,你......你抓错人了!"

"快回来!"又有人低声道。

江晚吟一愣,立即解开缚眼的白布,眼前哪里是孙清圆,分明是个男子。

剑眉星目,高挑挺拔,一身玄色刺金直缀,不怒自威。

这气度,想来也只有那位国公府世子,她的姐夫了。

江晚吟赶紧松了手,头埋的低低的,欲哭无泪:"姐夫,我......我认错人了。"

陆缙知道了眼前人是谁。

他看了眼偏僻的园子,声音淡淡的:"无碍,是我打搅了你们,你们继续。"

江晚吟松了一口气,低低应了一声:"姐夫慢走。"

几个小娘子亦是头也不敢抬,轻声相送。

不过是一场意外,陆缙并未同她们计较,继续回去。

拐过园子时,余光里却看见一个杏黄的窈窕背影。

他目光一顿,原本放晴的天突然又飘起了雨,几个小娘子手忙脚乱的提着裙摆往回廊去,挤成了一团。

陆缙收回眼神,拂平被抓皱的外衣,指尖仿佛沾着一点雨后新荷的清气,丝丝缕缕的萦绕在身畔。

(五)

江晚吟下午同家塾的小娘子们捉迷藏,一不留神遭了雨,回去后,江华容听说后很贴心的给她送了姜汤。

姜汤熬得辛辣,不知加了什么别的补药,江晚吟捧着汤碗喝完,浑身暖暖的,甚至微微出了汗。

她还从未见过驱寒如此快的姜汤,忍不住问江华容:"阿姐,你这汤里还加了什么,见效好生厉害。"

江华容看了一眼那张同她有几分相似却更为精致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没什么,只是寻常的滋补药材,你淋了雨,今晚便不要出去了,好好睡一觉,歇一歇。"

江晚吟一碗汤喝完,不知是不是太暖的缘故,的确有几分困倦。

她松了松衣领,面露歉意:"劳累阿姐了,不过是件小事,你不必亲自来的。"

"无妨,亲眼看着你喝下,我方能放心。"

江华容仍是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江晚吟偶然似乎瞥见了一丝怨毒,再抬头,只见江华容仍是一副端庄的笑模样,只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这些日子来长姐待她极好,一应吃穿都是俱佳,她又怎会害她?

江晚吟喝了姜汤后,又困又热,便如江华容所说上了榻休息。

临睡前,晴翠被叫出去帮忙了,江晚吟困的眼皮都挣不开,也没多想。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浑身热的厉害。

她费尽的扯了扯衣领,却扯不开,刚想叫晴翠,却有人帮了她,衣衫皆揉到了腰上,江晚吟松快了一些。

很快,不知为何,她热的更厉害,又不像寻常的热,而是骨头都要烧起来。

江晚吟感觉有些重,鬼压床一般,她唇齿不清的含糊了一声,不耐的蜷起膝,却被强硬的摁住。

紧接着,有微热的气息压着她脖子,好似......是唇。

江晚吟隐约觉出不对,她费力的想睁眼,无论如何却都睁不开。

压着她的气息却越来越沉,越发不稳。

是个男人。

江晚吟猛然意识到一切,用力睁开眼,四周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忽然有一滴汗砸到了她心口,烫的她心口一缩。

这人......是谁?她又为何会这样?

江晚吟脑中仍是晕乎乎的,一片空白,恰此时,夏夜又起了雨,夜幕滑过一道惊雷,白光透过被风吹拂的床幔透进来,正照亮了那道弓起劲瘦的腰背上。

再往上,高挺的鼻梁将那张脸分成明暗两半,鼻尖还悬着汗,明灭之间,江晚吟依稀辨出那半张侧脸......

--是陆缙,她的姐.夫。

他的手已经握紧了她的腿。

江晚吟震骇的头皮发麻,用尽全身力气叫了一声:"姐......"

话只说到一半,陆缙却忽然封住她的唇,紧接着握着她的手突然一推,江晚吟高高仰起脖子,最后一个字断在了嗓子里。

眼泪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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