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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本就是同一个人

于是江晚吟低低地道:“姐夫,我好些了,您不必守着我了。”

“无妨。”

陆缙淡声道,反而给她递了一杯茶水,修长的手指捏着骨瓷杯,说不清谁比谁更白。

江晚吟伸手去接茶水,指尖无意碰到了他的突起的指骨,连忙蜷了回来,连杯子都没拿,委婉地说:“时候不早了,不用劳烦您了。”

“不劳烦,明日事不多。”

陆缙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寻常。

“我不是……”

江晚吟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

总觉得姐夫仿佛曲解了她的意思。

而且是有意曲解。

仿佛是刻意不想走一样。

江晚吟试探着抬眸打量,陆缙却十分坦荡的看回去:“怎么了?”

声音淡的听不出情绪。

江晚吟摇摇头,觉得属实是自己的想多了。

从往日的接触来看,陆缙为人克己复礼,人人称道,便是刚刚她做出那样过分的举动,他也没有半分逾矩,更没有半分异样。

他守着她,分明是出于关心。

“没什么,只是太麻烦您了。”

江晚吟垂下密密的眼睫,低低谢过,只好接过杯子。

一杯凉茶饮尽,凉意却甚微。

反倒是陆缙站在了她身侧,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药效的驱使下,江晚吟便忍不住想靠过去。

陆缙心思敏锐,自然感觉到了妻妹的变化,却未曾阻止,反倒俯身,又递给她一杯水:“喝吧。”

江晚吟没注意那杯茶,眼睛只盯着他的手。

她好像,又开始出汗了。

江晚吟立马抿紧唇,挡下从身体里漫出来的声音。

偏偏,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缙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离她更近。

扑面都是他清冽如雪后青松的气息,药效一阵阵的往上涌,江晚吟热的更厉害,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几乎要从他握着的指缝里流下来。

“怎么了?”

陆缙问她。

他一出声,江晚吟才发觉自己的指尖握着杯子,搭在他的手上,迟迟不肯接过来。

耳根顿时发烫,江晚吟几乎要无地自容。

但他离她更近了,药劲翻涌愈发抑制不住。

就像快渴死的人在荒漠里找到了一泓清泉,偏偏泉水却有毒。

喝了会被毒死。

不喝会被渴死。

江晚吟现在便是这种两难状态。

明知眼前人能解渴,却又不能靠近。

挣扎到极点的时候,江晚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难受地哭出了声,轻声地叫他。

“很难受?”

陆缙嗓音温沉,仿佛关心后辈似的,宽大的手好心地去摸她的头。

那只手臂一递过来,江晚吟顺着抱上去,埋头哭的极为压抑,生生抓出了褶皱,仿佛有满腹委屈,又有说不出的渴念。

陆缙便是圣人,听着她这么难受的哭,也该软了心肠。

何况他根本不是,他是有意放任。

就是要逼她这么难受。

就是要让她求他。

是她求他,他便是猜错了,也没关系。

若是猜对了,更不必忍。

只是妻妹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他还什么都没做,她便已经忍不住了。

“要不要再饮一杯?”

陆缙好心地问她。

江晚吟摇摇头,没用的。

饮再多也没用的。

她又说不出口自己想要什么,只能埋着头低低地哭,哭到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嘴唇还在偷偷地吻他的手,吻一下,偷偷看一眼,和眼泪一起落下去,分不清哪个更湿,那个更烫。

陆缙只当没发觉她的偷吻,反而松了松衣领,然后若无其事地问她:“哭什么?”

江晚吟无法形容自己的煎熬,眼睛死死盯着他松开的领口,微微撑着上身想攀上去。

陆缙并不阻止,任由她胡闹。

他领口松的不多,只有一小块冷白。

但一小块也足够了。

药效涌上来,江晚吟纠结更甚。

她掐着手心试图清醒,却终究耐不住,直接扑上去抱住。

门外

披香院里,亥时已过,江华容本已躺下,刚入睡没多久便被急切的敲门声扣醒,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便被晴翠急匆匆地叫走。

走的太急,她系着披风的手都在发抖,却仍是嘴硬。

“不可能,郎君一贯沉稳持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你是不是想错了?”

“奴婢听得真真切切的,屋子里现在只剩下郎君和小娘子了,且小娘子又中了药……”

“多久了?”

江华容终于露了怯。

“一刻钟了,会不会已经……”晴翠嘴唇颤抖。

“住口。”

江华容剜了她一眼,“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若是敢乱猜,仔细你的皮。”

“奴婢知道了。”

晴翠慌忙低了头。

江华容嘴上虽信誓旦旦,步子却很诚实的加快不少,直奔水云间去。

不会的,郎君不是说过不纳妾么。

且他一贯爱惜羽毛,断然做不出趁人之危这种事。

还有庶妹,若是事情败露了,她也没什么好下场。

江华容捏着帕子压了压胸口,勉强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迎个大夫而已,这么短的时间能出什么事。

然而正当她急匆匆的赶到水云间门前,手已经搭到门框上,正准备推开时,却忽然从门缝里听到了一声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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