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很恼怒。

随着她开始真正地被姜梨往外推时,礼清欢清晰认识到这一点，果断把手上捏着的方案往茶几一丢。

手腕往后颈一勾，礼清欢笑,“姜总要是不喜欢这种谢礼，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谁要你的谢礼！”推也推不动，反倒是自己被累得满脸通红,姜梨怒目而视。

舌尖抵住上颚,礼清欢兴味盎然,脸上的笑意再次泛滥,一喜一怒的极致反差直看得姜梨更加生气。

等等,姜梨有些怀疑地在礼清欢脸上打量,她之前觉得这女人是因为某些变态的恶趣味所以喜欢逗人玩。

但是,她好像没想过，这女人或许本质就是一个渣女,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享受别人对她的。

肉眼可见的,姜梨眼中出现一抹厌恶，她讨厌对自我感情不忠的人。

“宝贝，别这样看着我。”

手腕一支,礼清欢将手掩在姜梨眼前，遮去她的视线，也避免将自己的不快与一丝恼怒展露。

清清楚楚的，她看到了姜梨眼里的厌恶。

尽管只有一瞬,尽管她迅速将姜梨眸子掩去以此遮住自己眸中的恼意，但那抹厌恶仍旧清晰扎进她心底。

像是一把带着尖刃的柄棍，把她搅得乱七八糟。

那一眼中，不是之前被她恼出的气愤,而是真切的厌恶。

礼清欢自负自己同姜梨之间绝不会这样的情绪，却眼睁睁地看着有些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是那只安静蹲在自己面前舔毛的小猫毫不犹豫转头。

她不允许。

“要乖，知道吗？”

话语出口时，礼清欢嘴角仍旧勾着淡淡的笑意，眸底却是悄然聚集一层风暴，无边的阴雨正在酝酿。

怎么可以不喜欢她呢？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就不喜欢她了呢？

不允许！她不允许姜梨擅自这样做！留下来，把人留在她的身边！

偏执神情显露在礼清欢明艳的夺目面颊，格外可怖，她望着姜梨，不知不觉将自己的面颊贴了上去。

疯子。

被遮掩的眉眼又被人摁以不正常的力气，大拇指若有若无地在她眼皮上下磨蹭，警告一般想要将她的眼睛挖出。

这是来自礼清欢的警告。

温柔的话头，却也有在哄着她时的近似残暴的动作。

姜梨气笑，这算什么？算是礼清欢在对她恩威并用吗！她凭什么？！她又哪来的资格？！

伸出手猛地一拍，姜梨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打在礼清欢手臂，眼前重现光明。

“滚。”

礼清欢掉在沙发上，腿还保持着坐在姜梨身上时的蜷缩姿势。

这一次姜梨没有退让，即使礼清欢像块赖皮糖黏在她腿上不下来，但姜梨已经没了刚刚的贴心。

冷着一张脸颊直接把人肩膀捏起，随着自己起身的惯性动作直接拎到一旁。

她没有礼清欢两面三刀的功夫，也不想在礼清欢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绪，索性直言。

“别碰我。”姜梨不吝于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做得更冷，特别是在礼清欢脸皮尤厚的情况下，眉间一皱。

“礼清欢，别把我当你的玩具或者玩弄的对象，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我对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姜梨盯着礼清欢，眸底清冷，一字一顿，“不、感、兴、趣。”

话已说完，姜梨也不留恋，果断转身离开。

她到此本就是想要了解关于这档综艺的更多细节，现下已经看了具体的方案策划，离开也不碍事。

姜梨步子迈得快，刚刚还想听听礼清欢建议的想法早已荡然无存，甚至只想到这个人便恨不得瞬间消失在礼清欢面前。

脸上的难看尤其突出，姜梨对方才礼清欢对她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实在愤怒。

她性子一贯温和，但被人二话不说地多番调戏，还不仅仅是对她一人，这算什么？

还有乖……礼清欢把她当作宠物了吗……驯兽？真可惜，她没有兴趣参与她的这份恶趣游戏。

离去的脚步声匆匆，在耳边回荡，只几个呼吸的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礼清欢，空气异常安静。

蓦地，房内响起一阵吃吃的笑声，自沙发上长发遮面的女人身上传出，音调古怪而又稀碎，半点也不连续。

周遭没有其他事物，女人拱出的背脊瘦弱明显，多余存在的稀少让她显得更加古怪。

“姜、梨。”“姜梨。”“姜…梨……”

多次呢喃，不同声响，没有多余的，礼清欢只是空泛着眸底，那双刚才还蕴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异常的通透，一片黑沉。

礼清欢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乖乖玩具，脱离掌控了。

理由是什么——

因为自己“滥交”的玩弄。

那她要什么呢？要自己的独一无二？还是要自己如她如她所说滚她远点……

礼清欢不做决定。

这是第一次，不按照她心意做出的事情，在她盛怒之后止住怒火转而生出更为浓郁的兴味，是潜意识中指示她如此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