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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当初和如今(下)

一座临时搭建的简陋茶棚中央,放着一顶黑色的轿子,轿子两边各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并排坐着两个挂着佛珠的老年僧人,另一张桌子空着。

正在茶棚边上准备茶点的是个胖子,看着不起眼,但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是皇帝最喜欢的厨子,一手江南茶点,冠绝天下。

像他这样的人,烹饪时自然会要求最好的条件,可如今,他只有一个烧不太旺的小炉子,一把钝得叫人抓狂的菜刀,以及一堆原来不是厨房用具的用具。

寒冬腊月,茶棚里的胖御厨却满头大汗——不热,但慌。当他忙碌半天,终于拿起蒸笼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小的雪子,小火炉里的火好似被压得更低了。

而空无一人的长街尽头,终于来了一个人。明明是大冬天,她却穿着轻飘飘的绸缎,当风气,绸缎随之而起,轻灵得不似凡人。

她手持一把有伞,看似不疾不徐,却很快到了茶棚里,两个僧人依旧目不斜视地坐着,她收起伞,随手抖了抖,转身去了隔壁桌坐下,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茶壶,托腮道:“大冷天的,难道不该喝酒?”

坐在左边的僧人说:“和尚不喝酒。”

她轻笑一声:“那和尚杀生否?”

右边的僧人说:“不杀生,但超度。”

“度向何处?”

“极乐世界。”

“何不度己?”

“度人便是度己。”

她嘴角咧得更高了,但怎么看,都像在嘲讽:“和尚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僧人说:“客随主便。”

她扬眉:“听我的?”

僧人摇头:“乌施主何时出手,我们便何时出手。”

这位嗜酒如痴的乌施主自然就是即将成为南虞女主人的乌玄音。她却丝毫没有当皇后的自觉,单手支腮,身体歪七扭八地靠在桌上:“你们好大的架子。”

僧人正色:“并非端架子,我们说好了是来助拳,既然是助拳,当然是乌施主先出拳,我们再补拳。”

“如此讨价还价,难道不怕我克扣工钱吗?”乌玄音手掌一翻,就拿出了一只宽口瓶子。别看她拿着轻松,可当瓶子放在桌上,瓶底便结了一层霜,与桌子牢牢粘住。

挡在两张桌子中间,犹如一件普通障碍物的轿子里突然发出了雄厚的男声:“原来你们拿到了冰魄阴泉。”

他一说话,便是乌玄音也不得不收敛起了轻狂:“要请动您这样的大人物,自然要下点血本。”

轿中男子温和地说:“此言见外,新城地图还是我赠予令师。”

乌玄音态度恭敬,言语上却是寸步不让:“能为大人探路,是灵教荣幸。”

“借天地之力,以灵气为驱,掌日月之升落,御山海之伏起。灵教当年的教义,还是我写的。”

要知道胡珞珞并非灵教的开山鼻祖,而是第二代,这话一出,乌玄音最高也只是对方的徒孙辈,连没有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讨价还价。

轿中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轻笑道:“有感而发罢了。随着年岁增长,熟人越来越少,难免寂寞。”

乌玄音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大人很快就能认识几位新人。”

“不了。”男子叹气道,“认识没多久,就要告别,徒增伤悲。”似乎笃定即将认识的人活不长。

乌玄音仰头看了看天色。

雪子渐渐停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地落下了,虽然没有堆积起来,可占据了天与地的空隙,放眼望去,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缓缓起身:“差不多到时间了。”

轿中人突然问:“当年,我曾让胡珞珞问你,是否愿意跟我走,你拒绝了,为何?”

乌玄音仿佛没想到他旧事重提,愣了下才道:“当年我才十六岁,还不懂事。”

轿中人问:“你却答应一个不懂事少年的求婚?”

乌玄音避开了他的问题,反问道:“我师父选择班轻语,而不是我,是否因为这件事?”身为教主,却是个拔苗助长的牺牲品,这件事横亘在她心中十几年,至今未能释怀。

轿中人意味深长地问:“你真的认为那是一件好事吗?”

乌玄音眉头微蹙。

轿中人说:“若是好事,我又为何要你手中的瓶子呢?”

乌玄音浑身一震,眼睛中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像是冰湖融化时,第一缕晨曦落在湖中。她再看向轿子时,甚至带着几分感激:“那你……”

“走吧。”轿中人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桂花糕终于蒸好,胖御厨正要装盘,两个僧人已经起身去抬轿子了。

胖御厨小心翼翼地问:“那茶点?”

坐在右手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僧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走到轿子后面,和站在轿子前面的僧人合力将轿子抬了起来,嘴里还低声咕哝了一句:“不太好吃。”

乌玄音在前面带路,两个僧人抬着轿子跟在她后面,一步步地走向漫天风雪中。

他们身后,胖御厨两眼无神地看着轿子离去的方向,身体还保持鞠躬着的卑微姿态,雪慢慢大了,积在棚顶上,越来越重,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咔嚓一声,凉棚倾塌,将胖御厨和那一笼蒸干了水的桂花糕一起压在了下面。

*

校场已经变成了战场,而场上的形势有了新的变化。

既然圣旨将何思羽、何悠悠直接划到了钦犯的行列,两人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和裴元瑾联手,接过了桃山兄弟。

傅希言和裴元瑾也解绑了连体婴模式,与何悠悠一起大战南虞武林。

尽管有皇帝口谕,但人类本来就有刺头,江湖人的比例又格外高,除了一小半两不相帮的人外,其余人都已经卷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对战中。

不过以人数论,终究是南虞占据上风,毕竟大家眼睛不瞎,看得出灵教教主还未登场,而裴元瑾这边却很难再有什么后手了。

那些帮助裴元瑾的人也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他们站在这里,主要是为了储仙宫在新城惨剧中所扮演的角色。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傅希言最得心应手的无名小箭碎了,却为他打开更广阔的天地。

武器没了不要紧,易家洞主攻击何悠悠的那把叉子不错,可以弑主!

南岭次徒哪来的刀?不行不行,不砍一下南岭掌门,简直辜负了这把刀的盛气凌人!

祝守信这顶铁帽不错,不知道砸人疼不疼。

祝守信正与旁人一起围攻何悠悠,忽然头顶一凉,自己的首铠竟然朝着手下面门撞去,直接砸得那人一脸鼻血,也让他的头发暴露人前。

自从被傅希言吸走真气后,他就元气大伤,面孔苍老了的二三十岁。尽管灵教用秘法帮他恢复真元,但一瞬灰白的头发,再也没有恢复,连长出来的胡须都是黑白交混,只有眉毛,奇迹般地保持着黑亮,可越是这样,看起来便越是古怪。

以他的年纪,以皇帝对他的栽培,原本未必没有机会晋升武王,可如今,却连维持原本的境界都很勉强。

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他如何能不对傅希言恨之入骨?

傅希言也是看到他的脸才想起自己曾用饕餮蛊吸食过他的真气。回想之前有他这般经历的前辈,如陈文驹、郭巨鹰之流,都已经坟头长草,没想到他竟然还活蹦乱跳,实在叫人有些看不下去。

傅希言踩着“碎星留影”抢在他与何悠悠中间,伸手将甲铠招来,拿在手中,当做盾牌一般左右格挡,嘴里不忘气人:“你好,你是祝守信的爷爷吗?我是祝守信的朋友啦,爷爷你好呀!”

“找死!”祝守信因为之前的经历,性格阴沉许多,此时此刻也不免受激,愤怒道,“我要杀了你。”

傅希言身体轻轻一晃,又挡在何悠悠之前,一拳击开了一把必中之剑,然后在祝守信追过来之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一把抓住祝守信的新锁链。

祝守信嘴角噙着冷笑。

那锁链竟然生出毛刺,瞬间刺破了傅希言的手,祝守信微微用力,锁链划过傅希言的手心,那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傅希言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连忙后退,天地鉴微微发亮,让他慢慢恢复清醒,祝守信身后却杀出一柄短戟,直插傅希言的咽喉。

傅希言头还有些晕,四肢还有些无力,这一戳眼看着躲不过去,只听叮的一声,短戟断成了两段,前面半截堪堪在他喉间擦过。

傅希言慌忙侧头看去,只见裴元瑾正收回赤龙王,想要挡住桃山弟的蒲扇,可慢了一步,左肩被扫中,隔着这么远,他都能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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