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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74.

几秒后,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谈云舒一个。

阳光停在她的一旁,没有再往前。

她颓然地垂着脑袋。

如果方逾对她没有想法,为什么昨晚还会让她摘掉眼镜,如果方逾没有说“如果”,她相信自己会忍住的。

而不是在得到一颗糖以后刚尝出味道,又被强行地吐了出去。

一切都是酒后失态吗?

这四个字在她的嘴里滚了一圈,到最后,只余满腔的苦涩。

-

酒店附近三百米就有个地铁站,而且距离公司很近,三个站就能到。

方逾不想让自己那么早就到公司,特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但还是比平时早了五分钟到达,她把袋子放到自己的柜子里,整理起来自己的办公桌。

这次的项目不太好啃,上午的会议过后,双方都不肯让步自己的利益,又约了下一次的会议时间,方逾才跟沈映之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喝了小半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看着窗外澄澈的天空。

昨晚京城下了场

() 暴雨,她听见了雷声和雨声,被谈云舒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的意识本就有些稀薄,因此有些分不清那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恍惚中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明明天朗气清,但她的心里狂风暴雨。

到了饭点,方逾没有去公司食堂,而是就近选了一家饭馆吃饭。

她怕齐韵对她的这身装扮有印象。

开会前沈映之在看见她的衣服的时候,就一脸了然,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晚上照旧加班了一个小时,方逾赶到“半支雪糕”工作室的时候都晚了点,但正是热闹的时候。

“半支雪糕”美妆工作室成立四周年,前阵子就发了预告,今晚上是不营业的,而是邀请了一些朋友来到布置过的工作室玩,天花板上缀着一颗颗的气球,墙面上贴着各样的彩幅,挂着色彩斑澜的小灯,中间还搭了个小台子,供大家玩游戏和发言。

符霜难得比她还要早下班,看见她出现,立马过来挽着她胳膊,说:“小愉,你可算是来了。”

“你这是已经喝上头了吗?”方逾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符霜险些站不稳:“不多。”

唐半雪应付完那些客人,才看见方逾已经来了。

她迎过去,给方逾来了个拥抱,说:“小愉,如果不是你,‘半支雪糕’都不一定会有四周年。”

“怎么会,没有我你也会有的。”方逾回抱着,“我们唐半雪女士注定是要发光、发热、发大财的。”

“哈哈哈。”

拥抱松开,方逾才由衷地夸道:“今天超级好看。”

唐半雪穿着颜色艳丽的裙子,脸上的妆容非常搭,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惊艳。

“你的这枚胸针还被夸了几回。”唐半雪笑着道,“还好找你借了,否则还真的像是缺了些什么。”

她的话音落下,门口又进了一个人。

来人戴着贝雷帽,这次没有戴口罩,一整张脸都露在外面,引来了众人的不可置信和惊讶的声音。

是薛奕。

薛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家的脑海里冒过这个念头后,又看向唐半雪。

“半雪。”薛奕笑吟吟地道,“我没来迟吧?”

唐半雪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没来迟,薛老师,小愉前脚也才刚到,你们俩,来砸我店里的金蛋试试?我可准备了丰厚的礼品的,就看你们能不能砸中了……”

“那很难了,我的运气一向不太好。”薛奕看了眼方逾,“小愉你呢?”

方逾挑挑眉,说:“还不错吧,买饮料能开出‘再来一瓶’。”

“哈哈哈。”

最后的结果是方逾敲出来一个三等奖,是一支眼下很难买的口红,而薛奕敲出来的是安慰奖,是一个杯子。

这样的场合下薛奕免不了跟人合照,方逾拿着口红来到比较角落的位置。

今晚她不准备喝酒。

她垂着眼,翻着跟谈云舒的聊天对话,今天她

们都没有交流过。

过了会儿,薛奕差不多拍完合照过来,在她的身边站着,喊了她一声:“小愉。”

方逾锁屏了手机,带笑地看向薛奕:“怎么了?”

“有件事想了想还是需要跟你说一下。”

“嗯?”

“你借给半雪的那枚胸针,那天回去的时候拿错袋子,被我误拿回去了。”薛奕抬了抬自己的帽子,她有些歉然地道,“第二天我有个应酬要参加,也别上了它,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告诉你,那枚胸针我很喜欢……”

方逾看着她,目光逐渐凝固。

六月一号的第二天,那不就是周日?

还有,薛奕自己也是有胸针的,之前演唱会就见她别过,那么为什么还要别上自己的这一枚?

“薛老师。”

薛奕还是那副很抱歉的模样:“嗯,你说。”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薛奕道:“这枚胸针你说是你妈妈寄给你的,你可以借给半雪的话,那么我……”

“不,我不会借给你的,薛老师,因为你不缺这一枚。”唐半雪是没有胸针,而且作为她这几年的好友,向她开口了,她可以借出去,哪怕这枚胸针对她的意义不一样。

可薛奕跟唐半雪不同,她们认识的时间也并不久。

方逾想到那晚的谈云舒,谈云舒在说到唯一的那枚胸针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就代入了已经被自己拿回去这件事。

可既然第二天薛奕戴着它去参加过应酬。

那么是否,谈云舒当时要说的是唯一的那枚胸针已经让她另送她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方逾就觉得自己被定在了原地。

她对薛奕说了声“抱歉”,旋即起身去唐半雪那里说自己出门打个电话,没几秒,她从嘈杂的工作室出来,到了外面的广场。

要给谈云舒打电话吗?

说什么呢?说那枚胸针自己没有送人吗?

不,她不能说。

胸针已经拿回来了,怎么处理都是她的事情,跟谈云舒有什么关系?

但谈云舒落之前在她肩头的眼泪此刻却烫了起来。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谈云舒怀里抱着大熊猫玩偶。

她在“半支雪糕”的微博上看见了说今晚店里不营业要过店庆的通知,再联想到方逾说的事情,所以要参加的活动就是这个吗?那薛奕会不会去?

不管薛奕去不去,谈云舒都很警惕,所以她提前驱车过来了。

只是过来了,又能做什么呢?她难道还能进去不成?这个是私人活动,她又没有受到邀请。

谈云舒有些烦躁地抬手,揉了揉玩偶的头顶。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还以为是沈映之的电话,拿起来扫了眼,立马坐正了自己的身体,还清了下嗓子,接听这通电话。

“方逾。”谈云舒率先喊了一声。

方逾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又远又近,又模糊又清晰:“我可以在清醒的时候失态,谈云舒。”

“但仅限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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