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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气I/咬一口

“咳咳咳咳咳!”

松田阵平的话一出, 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各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脸色黑沉的降谷零。

不过松田阵平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虽然他总是怼降谷零, 但知道自家同期的人品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马上道歉,但还是被降谷零逮住锤了一拳,松田阵平没有躲开, 揉着肩膀呲牙咧嘴,“下手真重……”

但这么一想, 如果那些血印不是零弄出来,那就只能是绵星自己掐出来的啊!

“绵星……”

“先上车。”降谷零打断了他们的询问,示意同伴他怀里的人还在发烧呢。

马自达FD乘不了六个人,所以最后由萩原研二骑着绵星的哈雷,松田阵平开车带着剩下的人,一起赶往医院。

临走前, 诸伏景光向现场的其他警察要了一瓶水和毛巾, 在车上不断地给绵星冷敷。

降谷零避开绵星绮月手臂上的伤,半抱着昏睡的人, 沉默了许久后,才道:“是她自己掐的, 但我又加重(伤势)了。”

话音刚落, 车内车外的四个青年就从不同方向向他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好像在看什么绝世大渣男。

松田阵平第一反应是:“那你刚才还好意思揍我?!”

降谷零摸摸鼻尖。

“你怎么回事啊小降谷?”萩原研二严厉的声音从呼啸的风中送进车窗,这个对女生一向温柔的青年,才不管同期有什么理由呢, 有什么理由也不能这么做啊。

“抱歉,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金发青年叹了口气, 在他信任的好友们面前, 暴露了轻易不会出现的疲倦和颓废。

“降谷,把事情说清楚。”坐在副驾驶的伊达航特意回头,语气严肃而沉稳,带着不容许隐瞒的命令和一丝宽慰,“我们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绵星又为什么会掐自己?”

降谷零略去“你不要喜欢我”那一段,只说了他找到绵星绮月时,对方的状态。

“……我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她,当时就看见她站

在断路前,风很大,她离那个断口那么近,神情恍惚,还把自己掐得两手臂都是血。”金发青年说得有些混乱,但不妨碍其他人听出了他潜在的担心,“班长你是见过她面对匪徒有多不要命的,我真怕……”

降谷零握住了怀中人的手,低声道:“她从不留长指甲,就这样还能把自己掐出血,那她得用多大的力气……她不会疼吗?”

松田阵平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两人,精准地捕捉到了同期的意思:“你当时是觉得绵星有自残的倾向?”

降谷零沉声道:“是,我担心她是类似于抑郁症发作那样,自残却感觉不到疼痛。我按她的伤口是一时气怒,但她能感知到疼痛,也在躲避疼痛,思维意识清醒着,对话也没问题……所以我现在也不确定了。”

“别紧张,zero。”诸伏景光按住幼驯染的肩膀,安慰道,“你忘了吗?绵星能进警校,就算有些心理问题,也绝对达不到疾病的程度。”这一点没有比诸伏自己更清楚的了,“等她醒了,你跟她好好聊聊,当然,也要跟她好好道歉。”

“啊。”

等到了医院,五个青年就各自分工,铺床的铺床,缴费的缴费,以最快的速度让绵星绮月成功输液。

绮月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时分。

烧退了,手臂上的伤也被处理包扎过了。

病房里大灯关着,不知谁弄来的小台灯在床头散发着微弱暖黄的光芒,金发青年就斜倚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一只手伸在她的被子下,用宽厚的掌心持续温暖着她输液的那只手。

安静而

温馨的氛围让人有些神情恍惚,仿佛他们几个小时前的争吵和喧闹,都是想象中的事。

绮月没有动,静静地躺着,她知道降谷零有多警觉,既然为她守夜,他就不可能深度睡眠,只要她有一点动静就会惊动他。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看着输液袋里的液体一点一滴减少,绮月算算时间,这应该是最后一袋,开始纠结等会儿怎么把手抽出来给自己拔针,突然就听到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接着,降谷零就醒了。

高烧带来的虚弱影响了大脑思考,绮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呆地看着青年慢慢睁眼

紫灰色的眼眸眨了眨,残余的困倦消失在睫毛睁开的一瞬间,降谷零清醒地对上绮月的眼,微愣,随后笑道:“醒了怎么没叫我?”

他抽出被窝里的手,够过床头柜的手机,关闭震动,此时输液袋里的药正好滴完。

原来他是提前给自己定了闹钟。

见降谷零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绮月拦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来。”

降谷零也没坚持,玩笑着:“看来我们警察小姐是心疼值班的护士小姐们。”扶起人,看少女利落地给自己拔掉针头,他顺势用大拇指按住她手背的止血胶布。

绮月看着没分开半分钟又握在一起的两只肤色不一的手,“……”算了,随他吧。

退烧后身体明显轻松了很多,就是有些提不起劲,不想思考也不想动,绮月慵懒地倚在床头,听降谷零问:“想吃点什么吗?hiro他们早上过来,可以让他们带。”

“都行吧。”

降谷零笑笑,“行,那就交给hiro吧。”说着,一只手继续握着绮月的手按压止血,一手摸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绮月下意识地看了眼目前的时间:凌晨三点半。

“……”幼驯染对幼驯染真是毫不客气呢。

一分钟后,降谷零终于把她的手放下了。

绮月捧着对方倒的热水慢慢啜饮,降谷零坐在床边,手指轻轻碰了下她裹着轻薄纱布的胳膊。

“疼吗?”

绮月顿了一下,见金发青年满脸满眼的关切,又想起昨晚这人是如何对她步步紧逼,让她在混沌中说了一堆有用没用的承诺,有些不太敢刺激他,犹豫道:“应该是疼的吧?”

“应该?”

绮月老老实实道:“我掐的时候没感觉,你摁的时候挺疼的。”

金发青年神色微黯,垂着眼,对她认真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让警校的Top one/组织的情报专家对她弯腰,绮月觉得自己真是能耐了。

但见降谷零皱着眉头,一脸愧疚,像耷拉着脑

袋的金毛狗狗一样,绮月没忍住问:“你很在意吗?”

老实说她都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在训练场上被琴酒摔打的时候,可比这严重多了,脱臼淤伤都是常有的。

昨晚疼得厉害是因为她掐破了皮伤口流血造成了开放型创口———一个血呼啦哒的口子被碰一下那能不疼吗?但这样的伤好起来也快。

这就是外伤和内伤的区别。

降谷零并不知道绮月在想什么,闻言苦笑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增加疼痛什么的……除非是特定场合,否则就是错误啊。

绮月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相反,她很擅长打蛇上棍,能占便宜的事那当然是能多则多。更何况昨晚这个人还那样对她,她心里还有气呢!

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现在不知道该拿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办,也不清楚未来的发展,未知的蝴蝶效应不断增加……她很气啊!

于是绮月放下杯子,微笑着,语气轻快得对降谷零道:“你要是觉得心里过

意不去的话,不如让我还回来怎么样?”

降谷零疑惑地眨眨眼,还?怎么还?让她掐回来吗?也不是不行。

他低头看了眼绮月的手指,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还嘱咐道:“你用右手掐,左手刚打了针,就别用力了。”

本来还兴致盎然的绮月被他这配合的态度噎了一下,只能说,不愧是你啊,较真的降谷零。

绮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抓过降谷零的胳膊。

天气虽然渐渐转凉,但身强力壮的青年内里只穿了一件短袖,绮月将他的袖口撩起来,低头冲着他大臂内侧的软肉就咬了上去!

“唔!”

绮月用尖牙持续用力,金发青年只在最开始闷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声不响得任她咬,直到绮月的舌尖舔到一丝铁锈气,才松了口。

随后她又看看周围,打开放在床头柜的医药箱———这应该是护士给降谷零用来给她处理伤口的,但没拿走———略过里面的碘伏,拿出一瓶酒精,拧开,用棉棒沾了沾,然后一下子按到那个被她咬破的伤口上!

看着降谷零条件反射地紧绷起身体,呼吸瞬间加重,绮月心满意足。

刺激吧!论怎么以最小的伤害让对方感到疼痛,还有比医生更清楚的吗?

“好了。”绮月扔掉沾血的棉棒,拍拍手道,“这下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咱俩两清了。”

降谷零虚空摸了摸自己大臂内侧的牙印,神情有些好笑,又有些微妙。

这女人,上次在格斗课上就给他留下一个牙印,这次又是一个。

只是这种报复的小动作……也太可爱了吧。

还有,他并不想跟她'两清'啊。

“对了,有些事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与此同时,绮月顶着降谷零的视线,努力忍着尴尬,很认真地道,“我目前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明白吧?”

降谷零挑挑眉,对此也不意外,他早就想过,昨晚绵星绮月答应的那些“不会让他不喜欢她”“不会拒绝他的靠近”什么的,等她冷静下来后,肯定不会照办。

但没关系。

“在你没有做好准备接纳另一个人之前,我不会强求什么。但是,当你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希望那个人是我。”降谷零凑近黑发少女,直视她微微放大的眼眸,笑得自信温柔,“这是我的目标,你知道的,你阻拦不了。”

“……”绮月张张嘴,上辈子到这辈子,她所听到的有关于这个人的评价在耳边交织。

[波本啊,被他盯上的目标下场都不太好呢。][就像恶犬一样,会死死地咬住目标不松口。]

[zero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还很少有做不到的。][降谷真是当之无愧的首席啊!]

眼前这个青年或者说男人,执着到让人头疼。

绮月也头疼,本身波本和苏格兰在她这里就是未来计划中绕不过去的变数,现在她这么早就被降谷零所盯上,简直是令人头大。

她该庆幸只是情感方面的盯上……不,这样好像更糟糕啊!

“算了。”绮月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想把这个话题赶紧略过去,等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解决,目前就……顺其自然,随

缘吧。

降谷零笑笑,看出绮月的逃避,他没有逼迫,给她掖了掖被子,“你要再睡一会儿吗?”

“我不睡了,睡一晚上了。”

人一旦产生摆烂的心思,就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绮月也缓和了语气,“倒是你,不再休息一会儿吗?昨晚辛苦了,谢谢你守夜。”

“这没什么,不用谢。”降谷零伸了个懒腰,倚在椅子上一晚确实不太好受,身体难免会酸痛,“天快亮了,等下hiro他们就该来了,我也不是很困,活动活

动就好。”

T恤衣摆随着青年伸懒腰的动作缩上去,绮月的目光不自觉地移过去,窥到他结实整齐的腹肌和精瘦的腰身,蜜色的皮肤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

天蒙蒙亮的时间,英俊的混血男人,一夜未换的衣服,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瞬间连大臂内侧那个牙印都显得有些暧昧了。

啧,身材真好。

要是她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立场问题,睡了这个男人也不亏。

话说上一世波本和贝尔摩德关系不错,贝尔摩德真能忍住不下嘴?

绮月想着,冷不丁抬眼,就对上降谷零含笑的紫眸,“你在看什么呢?”他故意调笑地问。

绮月若无其事地道:“看你,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喜欢金发碧眼的美人。”

降谷零一顿,收敛了笑容,认真道:“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绮月满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

降谷零误解了绮月的意思,虽然觉得前脚她说不谈恋爱,后脚就吃醋不太可能,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虽然艾莲娜老师的确是金发碧眼,也是我的初恋,但我现在喜欢的……”

而绮月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降谷零没说完的后半句上头。

她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等等,”绮月犹疑地重复道,“艾莲娜……老师?”

“嗯,就是上次联谊说的,小时候经常给我治伤的医生。”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绮月的情绪变化,“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艾莲娜,金发碧眼,医生。

绮月神色复杂地问:“你说的,不会是宫野艾莲娜吧?”

“对。”降谷零有些意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说出了更多的信息,“她们家的诊所在我小时候就搬走了,后来就断了联系,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宫野艾莲娜,「Hell Angel,坠入地狱的天使」。

现在在哪儿?做出那种药物,恐怕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死后能上天堂吧。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我确实认识。”绮月没有否认自己认识,降谷零太敏锐,完全否认会引起他的怀疑。

她半真半假道:“你忘了吗?我父母也是医生,好像是参加了一次学术论坛还是什么的,回来后他们就夸宫野先生很厉害,还给我看了宫野夫妇的照片。”

“后来呢?”

“之后见过一次面,就没有后来了。”绮月耸耸肩,“我那时候还小,哪会一直关注这些。只是因为宫野夫人很漂亮,初次见面就送了我很棒的'礼物',所以我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

合情合理。

降谷零点点头,听到了有关于艾莲娜老师的信息,这让他稍感欣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找人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他也不觉得遗憾。

反倒是跟绮月开玩笑:“见了一次就能让你记到现在,看来艾丽娜老师给你的礼物真的很棒。”

“是啊。”绮月笑盈盈道。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年幼的她走错路,无意间闯进组织的秘密实验室,被发现后,那些所谓的医生叫嚣着“不能让组织的重要实验外泄”,要把她当做实验体处理掉。

她吓得直哭,是宫野艾莲娜出面说,她是她女儿明美的玩伴,只是为了找明美才误入了这里。

宫野夫妇当时是组织重要的研究人员,一向沉默寡言,不爱理事的Hell Angel出面亲自作保,其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于是她才逃过一劫。

其实她当时要是表明,自己是专职负责boss日常医疗健康管理的绵星夫妇唯一的女儿,那些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而且,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到她,少年琴酒早晚也会找到实验室

来。

但稚龄的绵星绮月哪里明白黑衣组织是个什么存在,boss是什么地位,她的父母又是什么地位。而那时的少年琴酒还不是组织的Top killer,哪怕能找到实验室,估计也晚了。

所以,她当时能留下一条命,的确要感谢宫野艾莲娜。

过往的事想起来让人感慨,记忆中的人音容笑貌甚至已经有些模糊。

不管是绮月还是降谷零,都没想到会从彼此的口中听到同一个人的事,一时间思绪纷飞,聊天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直到他们的同期到来,提着大包小包地挤进病房。

“hagi你买的也太多了!这些甜点绵星能吃吗?还有花,你怎么想的?她只是发烧哎。”

“什么叫只是发烧啊?小绵星生病了当然要吃点好的,鲜花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行行行,别念了,听你的。”

“诸伏,这些早点我都弄混了,哪些是给绵星的啊?”

“只有那个粥是给她的,剩下的她都不能吃。哦,zero的早点是那个蓝袋子里的。”

伊达航顺手打开蓝袋子看了眼,顿时向降谷零投去了自求多福、怜悯的目光。

降谷零:“???”

他一开始还不明白班长为什么这么看他,等到大家的早餐全都摆上桌,他看到别人面前的虾饺,厚蛋烧,金枪鱼寿司饭团———就连绮月这个病人吃的都是小火精心熬炖的青菜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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