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光很差，你的眼睛本来就很美。”

“骨相优秀，眉眼协调，生机勃勃，像……”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像我带走的那枝蔷薇。”

蔷薇在树茧中消失不见，曾让他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可也最终拯救了它。

他在离开时用最后的异能为怀榆凝聚了护身符，进入荒原后不久，就已经陷入了失去理智的状态。

到达云天湖附近时，一天就只有几个小时能维持清醒了。

但，每次因为临界异能崩溃痛苦疯狂过后又醒来，他只要略一低头，就能看到胸前柔弱又伶仃的蔷薇花。

多么旺盛的生命力。

只需要一点点水系异能凝聚在枝条断口处，它竟然在漫长的陪伴中微微生出了须根。

他最后一次陷入疯狂时，遇上了伪装起来的苔藓跟龙血树。那是一场鏖战，而他清醒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把它种下去。

而如今……

他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怀榆，看她高兴地翘起嘴角，然后又努力压下去：“还好啦！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所以呢？”林雪风认真看着她：“需要我杀了吴越吗？”

他神色专注，眉目温柔，甚至还伸手安慰性的摩挲一下她的头顶，连声音都是和煦如春风一般。

怀榆一哽。

——虽然有了一点点变化，但林雪风果然还是那个林雪风。

当初在树屋时，他就是这样一边言笑晏晏，一边轻描淡写从外面拖了个逃犯出来，还教她斩草除根的。

超酷的！

不得不说，熟悉的感觉真好！

怀榆于是认真想了想：“先不要，我还有一点点疑问没有回忆起来，等我想完了再杀。”

不远处正在检查车子的周潜：……

他看看怀榆，又看看林雪风，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神色一番变幻，只能又补充道：“小榆，你可不要自己去杀，一定要跟我们商量，知道吗？”

说完觉得更不对劲了。

等等！那也是一位戍卫官啊！为什么说得像是杀猪一样随意啊？

但怀榆已经乖巧地点头道：“我知道，我肯定会说的。”

而周潜拍了拍手掌：“那行！东西都检查完了，我们出发吧，有什么事路上再商量。”

“对了林将军，你伤势初愈，要不要睡在后车厢？前面座位躺着可能有些不舒服。”

对于怀榆来说躺着其实没差别，但周潜和林雪风都身材高大，实在不适合。

而林雪风则站起身来：“叫我林雪风就好，我已经不是林将军了。”

“睡在哪里都可以——不过，我冰封太久，很想跟人说说话。小榆可以陪我吗？”

怀榆立刻爽快点头：“当然可以啊！不然你坐前面好了，你们男的是不是更有话题啊？”

她叽叽喳喳有些苦恼：“让我讲的话，就是吃吃喝喝那些事，很无聊的。”

“没关系。”林雪风勾了勾唇角，神色很是沉静：“讲讲你以前的事也可以。另外……我送你的护身符，有保护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