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女婴没有哇哇大哭,而是趴伏在他身前,张着嘴去啃咬他的手……
“这孩子。”皇帝喃喃,伸手将她扶正依靠在身前,一点点地端详着女婴的脸,“像”
“像陛下您。”李余接过话说,也看着女婴,嘴角含笑,“阿篱抱怨说像我,不像她,我也觉得像我,其实我和陛下也有些像,那我和囡囡自然也像。”
皇帝伸手轻轻抚摸女婴的脸,女婴咿咿呀呀给他说话,皇帝不由笑了,附和着回应,女婴更开心了挥舞着小手。
皇帝看着看着,忽地流泪:“父亲对不起你,一日也没有养过你——”
“囡囡没有受过委屈,我先前说的我如同陛下一样亲手带孩子不是假话。”李余说,“宝郎有的,囡囡也都有。”
皇帝看着女儿的粉嫩的脸:“她”
“她还没起名字,我和阿篱只喊她囡囡。”李余说,看着皇帝,“陛下,你给起个名字吧。”
皇帝看着咿呀咿呀舞动小手的孩子:“我要好好想一想,给她想个好名字。”说罢看向李余,“可以吃药了吧?不是说醒来就要吃药吗?”
虽然这药可能救不了他的命,但能让他精神好一些,再多陪陪孩子。
当然,这话自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李余静静看着皇帝,起身从桌上端起那碗药,试了试温度,说:“凉了。”
说罢对外扬声。
“来人。”
伴着他的话音,安静的夜色被打破,无数脚步声从殿外涌来。
兴平六年九月初三,皇帝因病重宣告退位,禅位于楚王李余。
第一百二十章 冷清
随着宣告新帝,京城惶惶不安的氛围也散去了。
虽然还是不断有官员被查,但并没有像当初诛杀蒋后后那般血流成河,而且负责抓捕审讯的也不是监事院,而是刑部大理寺京兆府。
虽然被抓被问罪是很可怕,但至少不会被构陷。
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有些被抓走的官员,三五天之后就被放出来。
另外被围住的李家上官家的确被抄家了,但东阳侯府被撤了封条,虽然周景云还没放出来,说案子还在查,不过已经查明不牵涉家人族人。
由此可见,这一次朝堂动荡,不会像先前那样动辄灭门株连三族九族。
毕竟张择被抓了嘛。
看到这般状况,民众们不仅不害怕,甚至私下庆贺这次朝堂动荡的好。
初秋的京城渐渐恢复了繁闹。
初秋的监事院则变得冷冷清清。
因为没有参与查案,又因为本身这里有很多官吏涉及张择案被抓了,衙门里冷冷清清没几个人,牢房里也空荡荡,不到放饭的时候,甚至连狱卒都看不到。
阴暗的牢房里死静一片,连日夜交替都似乎停止了。
当凝滞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坐在床上的周景云睁开眼,不分日夜昏暗的牢房里,墙壁上的暗淡的灯火摇晃,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如同湖面波光粼粼,下一刻有人踩着湖面走过来。
衣裙飘飘,身姿婀娜,宛如水面浮起一朵丁香花。
在这阴暗的牢房里突然看到这副场面,要么是在做梦,要么就是见了鬼,正常人谁能不心神恍惚?
周景云心里想,还好他已经习惯了。
“昨日不是来过了?”他说,略有些责怪。
白篱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我知道,今日本没打算过来,是去看夫人的,不过去侯府了,夫人正在吃羊肉团饭,想着你也喜欢,我就给你也带来一份。”
周景云看着白篱从食盒中摆出食具,说:“母亲是喜欢吃这个。”又笑了笑,“能想起吃这个,看来母亲心情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