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篱撇嘴:“日常抱她太多了,惯坏了。”
周景云笑:“小孩子不抱难道让她自己跑?”
春月将巾帕铺好,端来药碗,白篱接过:“来,吃药了。”想到什么又放下药碗,从床边拿起匣子打开,“我给你带了点心回来。”
周景云看着一盒各色花样的千层糕,听着白篱的声音。
“从楚王府出来,经过东市买的,你最近吃药,嘴巴苦,吃点甜的。”
囡囡看到鲜艳的点心张着手要来抓,白篱忙将拿开:“不是给你的。”
庄夫人笑着将孩子抱开:“你还不能吃这个,走走,我们吃奶去。”
她抱着孩子出去,室内安静下来。
白篱将药喂给周景云:“苦了你跟我说。”
周景云笑着说声好,咽下药:“也没那么苦。”
白篱一笑,一边喂药,一边继续说:“买点心的时候,你猜我遇到谁。”
周景云说:“张择?”
白篱笑了:“世子真聪明,这都能猜到。”
周景云失笑,又担心问:“他没说什么吧?有没有看出来你,不一样了?”
白篱挑眉:“我也很聪明呢。”
周景云再次失笑,旋即嘶一声。
白篱忙放下药碗,下意识要抚他胸口,但又不敢碰。
“牵扯伤口了?别笑别笑。”她说,又嗔怪,“我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周景云忍着笑,表示自己不笑了。
白篱接着喂药,接着说:“张择很聪明,已经知道我是怎么个存在,所以他对我很恭敬,完全把我当成蒋后。”
周景云明白她的意思,白篱的特异之处就是随对方所想而变,所以张择知道白篱是白篱,但他要把白篱当蒋后看待,然后得到一个蒋后。
“你还好吧?没有受他影响吧。”他轻声问。
白篱对他一笑:“没有,你放心吧。”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口,“你的伤不能白费,我现在清醒的很。”
周景云一笑,果然隔着薄被,裹伤的布,依旧能感觉到手指点过的酥麻。
“他见你说什么?”他忙问。
“来问你受伤怎么回事,我跟他说你要阻止我跟楚王成亲,我把你刺伤了,给你个教训,他挺高兴的。”
周景云再次笑了笑。
说话间一碗药喝完了。
“竟然这么快喝完了?”白篱看着药碗,再看一旁的点心匣子,“忘了喂你吃点心了。”
周景云笑说:“不苦。”
白篱将碗放下,取锦帕给他擦拭嘴角:“休息一会儿再吃参粥。”
周景云嗯了声,问她:“你吃过了吗?”
白篱点头,眉眼弯弯笑:“春月给我准备了,荷叶蒸鸡,特别好吃,等你吃荤腥了,也给你尝尝。”
周景云笑着说声好。
室内似乎安静一刻。
周景云看着低头调整烛火,似乎嫌弃烛火怎么不亮的白篱,心里轻叹一声,说了这么多,最要紧的事她没说,那他来开口吧。
“楚王那边怎么样?”他问。
白篱嗯了声,从烛火上收回视线。
“他啊。”她一笑,似乎刚想到什么,“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体质也有些特异。”
周景云哦了声,含笑等她讲。
“他从不做梦。”白篱跪坐在床边,这样可以跟躺着他平视,“你知道人其实都会做梦,很多人说不做梦,其实是做了忘记了,但他不是,他真的有个无梦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