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执意要处置杨家,皇后自缢,换取杨氏生路。”
李余没有丝毫意外:“陛下容不得杨氏是早晚的事,我以为杨皇后能留一条命呢。”
“杨皇后是被家人捧着养大,她也知道自己在皇帝跟前的底气是家人扶助,没了父兄,她这个皇后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蔡松年说,又压低声音,“有个内侍看到了杨皇后自缢之前大骂陛下,祷祝蒋后回来,让蒋后杀了皇帝……那内侍已经被处置了,只说是蒋后鬼魂作祟,吓疯了。”
李余似笑非笑:“反正所有的祸事都是蒋后作祟呗。”
蔡松年并不在意这些,只皱眉担忧:“皇后一死,你封号的事又要推迟。”
李余浑不在意:“这是小事,天下知道我的存在就可以。”又问,“楼船上呢?阿篱怎么样?”
封号是小事,那白小娘子的事就是大事?蔡松年心里嘀咕一声:“就那样啊,说是有事了喊她,白天总是出去乱逛,晚上迎客开船后,出来露个面就回去呼呼大睡,什么都不管。”
李余笑说:“能睡就好。”又轻叹,“她是不是很无聊?”左右看了看,唤人拿笔墨纸砚,“我给她写封信说说话。”
在皇陵也很无聊啊,有什么好说的?蔡松年皱眉,看着李余走向桌案前,忙拿出一本册子:“这是这些日子拜访过公主的人家。”
李余坐下来铺展信纸,头也不抬:“你们盯着就行。”
如今金玉公主风生水起,在陛下面前地位越来越重,投到她门下与她结交的人也越来越多。
哪些有用,哪些要提防,他们自己心里也要有数。
“这跟那些不一样,这个,还是要公子挑喜欢的。”蔡松年说。
挑喜欢的?说错了吧,应该说挑有用的,李余皱眉接过册子,打开翻看一眼,见上面写着某某地方某某人家祖上任职父兄任职,女子多少岁……
“这什么?”他皱眉问。
“你尚未婚配,封了郡王后,该考虑成家了。”蔡松年说,“这是这些日子去公主面前与你求结姻缘的一些人家……”
他的话没说完,李余一脸嫌恶的将册子扔开了。
“什么东西。”他说。
蔡松年愕然,忙去捡:“这,无可避免啊,公子你现在身份不同了。”
李余皱眉,本想说那也轮不到别人做主,但又一想,如今这个身份只怕更要被很多人做主……
“除了金玉公主,陛下估计也要斟酌。”蔡松年在旁说,“陛下现在虽然顾不上,但待杨家的事落定,肯定回过神要提防你,金玉公主也肯定要在亲事上给你安插自己的人,公子,我们不得不做好应对啊。”
如果阻止不了,就要先下手为强,从中挑选一个能助力结盟的姻亲。
李余收起嫌恶,点点头:“没错,是要好好想一想。”
就知道公子是个清醒的人,公子没有再给那个无关紧要的白篱写信,坐着出神,估计是在思索这件事了吧,蔡松年带着几分欣慰退开。
室内安静下来,寒意透过窗户门钻进来,将炭火的热气卷走,让人时不时被寒意侵袭,这也让人保持头脑冷静。
李余没有让人添火盆,反而将衣袍解开一些,让自己变得更清醒。
是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在金玉公主和陛下的眼皮下,将白篱娶进门。
白篱的身份,是个大问题,他的身份,也是个大问题。
但再大的问题也不怕,白篱说过,他是个运气很好的人。
李余嘴角浮现笑意。
……
……
白篱站在东市上,看到有两个婢女结伴说笑走来,有些惊讶又很高兴。
果然京城大也不大,来熟悉的地方逛一逛,就能遇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