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们贬为庶人,我并不求跟公主再续亲缘。”
那求什么?金玉公主冷冷看着上官月。
上官月迎着她的视线。
“我从不怨恨公主你恨我,杀我,因为我和驸马瞒着公主在先,你是被蒙蔽的,做什么都没有错。”
“但这一次我想明白了,要跟您表明身份。”
“我不是怕死,也不是为了跟公主攀亲,更不是为了重回皇室,更没有图谋帝位的野心。”
听到这句话,金玉公主眼睛都不由瞪圆,觉得荒唐又好笑。
什么?
图谋帝位的野心?
疯了吧,他哪来的资格有这个野心?
耳边传来上官月的声音。
“……我父亲曾是太子,如果翻案,我就能恢复太孙身份……”
金玉公主的思绪一顿,放在膝头的手攥了起来。
其实,他还真有这个资格。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吩咐侍卫堵住上官月说大逆不道的疯话,听着上官月的声音传来。
“……但请公主明鉴,我并不是为了这个身份。”
“长阳王已经登基,如今又有了皇嗣,众望所归。”
“……我只求能让父亲洗清冤屈,不求恢复太子之身,只求能与先帝重续父子。”
“……我父亲当初已经是太子,没必要谋逆,他是被人陷害的。”
“那时候陛下被蒋后所惑,不听我父亲解释。”
“如今终于等到蒋后被诛,朝堂清明。”
“……公主,我等了这么久,始终不得其法,我这次又差点死了,我好害怕,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就这样白白死去,父亲还是背着罪名。”
“……公主,您现在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您是皇帝的长姐……”
“……只有你,只有你能助我,只有您了。”
上官月说到这里重重地俯身叩头,悲戚呜咽。
金玉公主看着他,其实他后边说什么她没听,她在走神,但自己也不太清楚在想什么,只觉得有什么想法乱成一团。
她伸手支颐,看着跪地呜咽的少年。
长阳王已经登基,还有了皇嗣,龙脉得以延续。
但长阳王延续的龙脉,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未出生的皇嗣,有自己的生母。
他的生母还备受宠爱,将来有了当皇帝的儿子,权势更盛。
而她作为姑母公主还有什么用呢?
那个侄子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养,更不需要她扶持,因为生下来就是皇帝的传承人……
不像眼前这个……侄子。
金玉公主的视线凝聚在上官月身上。
这个本有帝位资格,但又被剥夺了的侄子。
如果翻案……
夜已经深沉,华丽的大厅内唯有上官月哽咽声。
慢慢地哽咽声也停下来。
上官月抬起头,看着前方坐如雕塑的金玉公主。
“今日把藏着许久的话说了。”他说,“我死而无憾了,其实公主你认不认我,我也不在意。”
他抬手又从脖子里解下一枚玉坠。
“这些年经营楼船攒了不少钱,都放在余庆堂,这是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