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室内,春香正在插花,眼睛亮亮地跟庄篱说话。
“少夫人。”她赞叹说,“您会医术,真是太厉害了。”
庄篱坐在桌案前整理香盒,闻言头也没抬,说:“其实我不怎么会。”
不怎么会?春红瞪眼说:“少夫人您太谦虚了,诊脉你都说对了,那章大夫跟你说得一模一样。”
连黄妈妈都被少夫人看出有寒痰淤血之症,章大夫也印证了。
庄篱抬起头,一笑:“我说他听,当然一样了。”
她说他听?什么意思啊?三个婢女有些不解。
……
……
晨光中的保和堂打开了门,徒弟们各自忙碌,直到看到师父章士林从内走出来。
章士林一边走一边摸着额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太专注了连门槛都没注意,差点绊倒。
两个徒弟忙上前搀扶。
“师父,昨日东阳侯府什么人病了?很凶猛吗?”大徒弟问,端详师父的脸色,“你回来就去休息了,一直到现在才起来。”
看起来还是很累的样子。
章士林晃晃头:“累什么?都没让看病。”
没让看病?柜台后的大徒弟看着账册,昨日师父回来扔下的诊金已经记上去了,给的不止是车马费啊。
“只是做个见证。”章士林坐下来,嘀咕说,“证明那位少夫人会看病。”
徒弟们顿时好奇,懂医理的人不少,毕竟看看书也能知道,很多读书人也都读医书,但真正懂医术能看病可不一样。
东阳侯府那个新少夫人竟然会看病?
听着徒弟们的询问,章士林只觉得脑子更乱。
好像是说了很多。
他伸手按了按额头,他似乎还连连赞叹,但具体说了什么,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了,梦境如水般褪去,留下一片模糊。
第三十三章 寻梦
上官月猛地睁开眼,看到斑驳的日光。
日光在眼前跳动,不是梦境。
他昨晚没有做梦。
从五岁死里逃生,从母亲在后撕心裂肺喊不要做梦,他就再不做梦。
那晚在楼船上的他为什么会做梦?是梦还是什么?
门外响起脚步声,上官月收起遐思,坐起来。
门在同时砰地被推开了,两个男仆神情不屑地看过来。
“你可以走了。”他们说。
上官月犹豫一下:“我父……驸马他……还过来吗?”
在公主府的仆从面前,他不能称呼上官驸马为父亲。
那两个仆从听了更不耐烦“驸马在公主那边。”“行了,住这几天也够了,还想赖在府里不走?”
门外传来女声“小郎君,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上官月越过那两个仆从走到门外,看到婢女阿菊,他忙深深一礼“多谢阿菊姐姐。”
阿菊说:“谢我做什么?救你的可是公主。”
上官月说:“谢姐姐告诉我。”
阿菊抿嘴一笑,声音柔和几分:“有公主在,不会有事。”又压低声音,“这段日子不要来找驸马,免得公主心烦生恼,她救你,可不是想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