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能道行高深,连缘生录都写不出他们的身份、名字和下落。哪怕她见过其中几人的面容,想用意念刻画在缘生录上。画是画上去了,顷刻便消失了。
意味着她看到的不是真容,假面是无法被记录的。
唯一用真容见她的是位女修,救了她两次。
意外得知她把救自己的人记录在册,待日后慢慢偿还恩情。对方就说报恩要趁早,人心易变,焉知日后她会不会赖账?
于是她应对方所求,认了对方为阿姐。
阿姐说她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弟弟们有的粗鲁、有的矜贵、有的目空一切;妹妹们有的温婉、有的娇憨、有的刁蛮……数量颇多,都跟她吃不到一锅去。
脾性不同,很难与他们共叙手足情深。
与其勉强,不如在外边认个合眼缘的野生妹妹,从此在世俗间有个牵挂挺充实的。这奇怪的愿望,她便如对方所愿认下这个财大气粗、肆意挥霍的阿姐。
阿姐交游广阔,今天这位黑衣男修指不定就是受她之托给自己送防弹,啊不,送斗篷来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先有天元石,后有仙兽银裘,莫非是救过她的哪位大能或阿姐算到她近期有难,急着送来法宝、法衣给她傍身?
她这儿还有伤员要治,先把斗篷也收入庄园等闲时再研究。
外边那些捉妖师仍在外边折腾,朝她的树屋结界祭出一件接一件的收妖法器。那些法宝看似罩在她的树屋上空,实际上罩的是他们眼前不远的空地。
她和他们的站位不同,所看到的场景也各不相同。
但是,可能他们看到那位黑衣男修消失的情形,突然就不闹了。面面相觑,似乎商量着什么,最后恨恨瞪了结界里的白六郎和她一眼,转身消失了踪影。
而桑月来到白六郎的跟前,将失去意识的他犹不忘维持人身的法力撤去。
扑籁籁一阵轻微响动,散尽法力的庞大蟒躯几乎占据了整个前院。这条蛇的自尊心极强,得知七阶大妖就算昏迷也能保持人形,他也极力维系这份脸面。
想让林里的其他大妖认清事实,知道他已经七阶。
此举可以打消其他六阶妖物觊觎他妖丹的念头,好让自己能继续潜心修行。在人间浸淫多年,死要面子、虚张声势等心理特征也学了个十足。
蹲在庞大的妖躯前,伸出一指点住它的眉心。
刚刚有过前车之鉴,桑月在给巨蟒开始灵视时下意识地做好对眼睛的防护。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她怔了下,但很快便抛开杂念专注检查白六郎的伤势。
捉妖师的捉妖三步曲,先震灵台,攻刺心脏,爆它妖丹。
三步曲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捉妖步骤,最初是针对以噬人为乐的妖物。后来,这成了固执偏见的极端捉妖师用来残害一切妖物的血腥手段。
白六郎的妖丹有噬过人的血色光芒,缠绕其间的业障却少,可见吞噬的并非善灵。
桑月不是捉妖师,不会为此对它产生偏见。
可目前的捉妖师大多极端,他们不管这妖是基于什么理由吃人,不管吃的是恶人或者善人,反正吃过人的妖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