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倒也没受挫，她在一次次失败中已经无所畏惧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既然亚菲利欧睡着了，她和乔依一起走到楼下，她们的关系因为意见不合而冷淡。

可这是她的任务啊，又不是她自己想接近的。

“乔依……”

她可怜巴巴的，“求求你了，前辈，前辈，至少请告诉我一点点关于亚菲利欧的事情吧。”

“我保证我会守口如瓶，小心谨慎的，你只要告诉我一点消息。”

“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啊，难道我们不才是一边的吗？”海蒂咬着下唇，满心委屈的说。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我是女仆，你是小姐……”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事实，我们是攻略者，我们才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是炮灰，NPC，主角，反派，可攻略者……”

“所以无论这里的人怎么对我我都不难过，不动心，不是我没有心，是因为我不在乎他们。再好看的纸片人也只是纸片人而已，我欣赏，我土拨鼠尖叫，我爱得死去活来，可只要任务完成，我就会抽身离开。”

“我们终究是过客。”

“可前辈，您怎么可以为了这里的人而疏远我。”海蒂控诉道，“您说过您的攻略目标不是亚菲利欧，那您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我不明白，您分明不是那种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恋爱脑。”

她说完后。

空气陷入了沉默中。

只有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和着雷声滚过天际，乔依启唇喏动，可近在咫尺的雷声掩过了她的话。

她往前，急切地问，“前辈，您说什么？”

极响之后是极静。

她重复一遍，声音变得很清晰，“我骗了你，我没系统，也没什么任务，我只是个普通的穿越者，在这里生存着，等见到你后才知道少爷是反派BOSS。”

“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海蒂闻言惊讶地看着她。

乔依颇为无奈地笑了，“虽然现在这样说，可当时真的很害怕呢，我也是慢慢的想明白这一点的。”

“只要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无论你们向我描绘的这个未来有多么真实，无论我的内心有多么动摇。

乔依又默默在心里添上这一句，然后才开口和她说道，“很抱歉啊，这件事上我真的没办法和你站在一边。”

……

屋内的火焰在壁炉里摇曳着，因为长时间没人添火，而渐渐变小。

海蒂表情逐渐消失，她低下了头，“所以，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他不在这儿对吗？”

“你刚才开门是以为他回来了，对吧。”

“他明明就不在这里！”

她的身体也因激动而颤抖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掉下了地上，带着哭腔地说道，“就是因为乔依总是对我有所隐瞒才会让我的路那么难走的，既然你这么想当一个NPC的话，那就老老实实按照剧本走不好吗？”

她双手捂住脸，慢慢滑到了地上抽泣着。

“我……”乔依艰难地开口。

“我只是想回家啊！”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想他们做的饭，想我的电脑游戏，想我的小熊抱枕。我穿越那么多个世界，遇到那么多危险，努力着攻略任务目标，面对他们的真诚还要狠下心欺骗自己他们只是工具和纸片人而已，我做这些只因为我想回去……我错了吗？”

海蒂脸上露出哀伤而绝望的神色，“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停不下来了，乔依。”

“我快承受不了了。”她膝行，眼尾挂着泪痕，红彤彤的，“您帮帮我吧，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的愿望就可以被实现，就可以解脱了。”

乔依默然。

她拿开了海蒂的手。

她顿时软瘫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空落落的，直到一件轻柔的白色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