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赵乾朗的时候,他甚至也下意识地用这套行为准则来约束自己,他痛苦过,难受过,彻夜不眠过,然而他自始至终,没有撕心裂肺地哭过。
哪怕是在司想沈医生他们这样跟赵乾朗亲近的人面前,哪怕他曾万般暗自羡慕乔顺和他老婆流露出来的甜蜜恩爱,哪怕是在遍寻赵乾朗不到的梦里,他也没有放肆痛哭过,一次都没有。
然而此刻,看到赵乾朗。
他坚固的心防尽数不攻自破,所有的委屈和难受在这一刻不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从他心里跑了出来。
宋景揪着他的衣领,放声大哭。
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终于见到家长的孩童。
他的哭腔嘶哑,眼泪如珠子一般落下,滚烫且犹如有千钧之重,砸得赵乾朗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搂着宋景的背,乱七八糟地哄道:“啊啊不哭啊不哭啊老婆,宝宝,不哭不哭,怎么了,不哭不哭,你哭得我都难受了。”
不管赵乾朗怎么哄,宋景的哭声没有停下来过,最终他不得不搂着宋景在满地灰尘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宋景一边哭,他一边一遍遍地吻他的侧脸,舔掉他咸湿的眼泪,一边抱着他轻轻摇晃。
如同梦里那样,如同以往十年来每一天那样。
宋景哭得打嗝,双眼红肿,声音嘶哑,赵乾朗用双唇贴在他的眼皮上,柔软地轻轻摩挲。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婆这么爱哭,明明以前这么冷静的呢。”
这话也跟宋景的梦里如出一辙。
不知过了多久,宋景的哭嗝渐渐停了下来。
“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你去哪里了?”宋景贴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脖子。
“我没去哪里啊,一直就在这里呢,一直等着你回来。”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宋景问。
“我知道。”
“我也很想你啊。”赵乾朗说。
“真的吗?”
“真的。”
“有多想我?”宋景仰着脸。
赵乾朗与他无机质玻璃似的眼珠子对视,低下头,唇瓣相贴,与他接了个深深长长的吻。
宋景没控制住力道,在他唇上咬了个伤口,他尝到了赵乾朗嘴里的血腥味。
一吻闭,宋景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有些情动。
但还没等气氛再一次升温,大开着的防盗门被人咚咚咚地敲了敲。
“宋先生?”
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宋景回过神来时,一束手电打在了他的脸上,刺得他抬手遮住了眼睛。
“宋先生?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坐在地上?”来人穿着制服,有些脸熟,宋景费劲地用眩晕的脑子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他们小区物业。
物业说:“我看门没关,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呢。”
说着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屋子:“嚯,够冷的。”
“有事吗?”宋景恹恹地问。
“哦,是这样,因为你家好几个月没人在,所以暖气啥的都停了,我刚听说你回来了,这不是怕你今晚没得用嘛,所以赶紧过来了。”物业说。
其实应该是来要物业费的,宋景明白,他把该结的费用都结清,把物业送出门。
回过头来,赵乾朗修身长腿靠在餐桌上,领口解了一颗扣子,歪头又痞又色气地笑了笑,朝他伸出手:“还要吗?”
宋景走过去,扑入他的怀里。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也什么都不想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