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天气正好，艳阳高照。

倪琴坐在黎时边上，含笑看他：“老头还是心疼你的。”

“唔。”黎时笑起来，“枣泥补血。老年人的老想法。”

“老头人老心可不老。人眼睛厉害着呢。”倪琴不是很赞同地微微摇头，“你今天做得有点多了。”

“一时兴起。”

“我看不是吧，阿时？你看得出，我也看得出，陆悠悠的资料上写她没有演戏的经历，这个应该不假。今天全过程里，她在‘演’这一方面展示出来的，确实过于稚嫩了，不但没有主观的意识，就连表情，也在很多时候是固化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除了……最后一下。阿时，那是因为你调动起了她的情绪。”

“演戏搭档，互相成就，是专业需求。”

“哦，是么？”倪琴微笑着注视黎时的脸，“阿时，这么多年，你很少对什么人这么上心。”

“只是才华。”黎时回答，“这么些年，我也很少遇到真正有才华的人。”说是这样说，可“才华”两个字出口，有些回忆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里，想到幽烟一缕在游戏里的作为，黎时止不住地嘴角微挑：“当然，才华以外，她这个人……还挺有趣。”

“有趣？”

“是的，有趣。”

***

陆悠悠还不知道自己被封了个“有趣”的属性，她没有特权，黎时的飞车翱翔在蓝天白云下的时候，她还在苦哈哈地等结果。最终也没有结果，因为所有参加试镜复选的候选人被一个一个地从“考场”上送回来，送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顺便宣布了一条通告——请各位回去等待通知。

真是放诸任何时代都百搭的说辞。

大家做鸟兽散。

去停车场的路就那一条，所有人不可避免地互相碰到，后出来的自然兴高采烈些，早淘汰的就多垂头丧气些。算起来，陆悠悠是居中的那一批，两头都不靠，但以一个角色只有一个入选人来说，她的位置，距离“淘汰”，也差不了多少了。夏蓉倒是很后面，大概是倒数第三个被送出来的，机会很大。

陆悠悠和夏蓉之间没什么“你上了，我就没机会了，好不开心”那种膈应，两个人都大大方方的，陆悠悠真心诚意地祝贺“成绩不错”，夏蓉也没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她伤心处，两个人相处自自然然的，相携着走到停车场，互相道了别。

临走，夏蓉冲陆悠悠挤了挤眼睛。

陆悠悠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游戏里见”。游戏对夏蓉来说是消遣，放工作场合提不太好，何况她的经纪人还在边上，陆悠悠心底明白，没说话，默默地一点头。

各自登车。陆悠悠这边，依然是于岚开车。这位新经纪人，没有因为试镜失利区别对待，一路上对着陆悠悠，连一句带负面意思的话也没有说。陆悠悠觉得这挺不容易的，因为她很清楚，这一次，于岚花了不少的心思，别的不提，只说她身上这一套穿的，就是特别定制的，光花费上，就用了不少。陆悠悠知道，现在的于岚，心里大概挺失望的。

想到于岚平静表面下的真实心情，陆悠悠就有点不是滋味。她应该更谨慎点的，那个死蒙面的，她就该看着他摔死才好！不过现在想这个也迟了，上这部大导演的电影大概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但她还有工作啊，她的直播间，是公司行为，以前她觉得自己赚的给妈妈桑分成，有点恶心人，但现在换于岚了么，她在那里多赚点，也算是对于岚做出些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