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沈辞始终难眠,最后坐了起来。
失眠好了没几天,他现在又失眠了,这让他十分暴躁。
暴躁之下,还有一件极其不习惯的事情。
想起昔日和桑知语同床同枕的日子,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她的一颦一笑,以及他内心深处生出从未有过的怀念。
怀念她犹如挂件地钻入的怀抱,牢牢地黏住他,像个人形玩偶。
即便他作势推开她,她会耍赖地不肯走,撒娇说:“老公,不嘛!人家就是想抱着你睡觉!”
这些都成了泡影,随着桑知语提出离婚后烟消云散。
他有多久没和她同床共枕了?
四个月?
仔细算了算时间,他的确四个月没和她同床共枕过了。
可是他想这些做什么?
想着以前和她同床共枕、不失眠的日子?
收回飘远的思绪,大脑微微胀痛,沈辞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视线无意间定格在墙壁上的婚纱照上,看到笑靥如花的桑知语,他心底没来由地冒出些许冲动,想去找她,想和她同一张床上睡觉。
冲动一旦冒出,沈辞再也压不住,化作了行动力。
熟门熟路地找到桑知语的住处,他按下了一早知道的开门密码。
怎料,连续输入三次,都被提示密码不正确。
改密码了?
他没想太多,忆起自己看过的开锁技巧,拿来一张卡片,轻松地开了门。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卧室的门是紧闭着,显而易见,桑知语处于睡梦中。
开不开灯是个问题,考虑到开灯一定会弄醒她,他轻手轻脚地进入卧室,适应黑暗的眼眸,模糊又清晰地看见躺在床中央的女孩,心湖宛若被微风吹过,溅起一圈涟漪。
似带来愉悦,又似松了口气,庆幸今晚不必失眠。
脱掉外套和鞋子,沈辞用着最轻的动作也躺到床上。
女孩近在咫尺,稍微抬一下手即碰触得到,现阶段想的是不失眠,他忍住以前养成的身体惯性,不往她靠,保持了相对的距离。
从白天忙碌到深夜,精疲力尽的桑知语急需睡眠来补充能量,以至于她睡得极沉,对外界的异常一无所知,没发觉床上多了一个男人。
***
第二天早上。
黑暗褪去,太阳高高升起,金黄光芒透过窗帘照耀进来。
闹钟响起,桑知语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醒来,但眼睛依然闭着。
是用手机设置的闹钟,她习惯将手机放枕头底下,于是她这会右手胡乱地在枕头和枕头周围地摸索,准备关闭闹钟,等下起床。
未曾想到,指尖触碰到硬邦邦的东西,手感摸着像是人体!
没睡醒吗?
她是独居,家里除了她,哪还有人?
肯定是幻觉,她继续摸索。
然而,这次迎来实打实的温热触感,吓得她一秒睁开双眼,同时心里想着是鬼压床了,还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谁知,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猝不及防地闯入眼中。
沈、辞!
他躺在她的床上,此刻也醒了,与她对视。
霎时,桑知语火冒三丈,怒声道:“烂黄瓜,你他大爷的!你为什么在我家,还睡我的床?你大半夜的发疯了?”
根据沈辞身上略微皱巴的衣服和下巴处的胡茬来看,他必然不是刚刚来的,九成是昨晚大半夜来的!跑到前妻家睡觉,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