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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拒婚

“今早我着人去青舍寻你,才知道你一早就出了国公府。”

她今天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头,点破了,就是要他解释。

定国公牧守西北,鲜少归家,杨氏十分在意自己对国公府的掌控,结果连儿子出门了都不知道,这触了她的大忌。

宋观穹早已习惯了杨氏紧盯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小如此,他不疾不徐道:“太子急召,儿子不便惊扰母亲,是从小门走的。”

知道是太子的事,杨氏也不多问了。

儿子简在帝心,更是太子亲信,多有出去办事的时候,多是朝堂隐秘之事,杨氏自知不好多问,不过,以确定儿子对自己知无不言。

宋观穹早有离去之意,“难得师妹过来,今日是元日,儿子该过去问候一下,顺道请她向侯爷问安。”

听在杨氏的耳中,就是儿子对项家小姐的偏爱。

“不过区区西越侯府,那嫡女早被养得言行粗鄙,和晋国公主是天壤之别,你怎能为了鱼目舍了珍珠,你是这几年在多难山上住太久了,才会被所谓的青梅竹马迷了眼?”

“儿子只是去问候一声罢了。”

宋观穹说罢,转身走了过去。

杨氏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面目有些扭曲,扣紧在手中的茶碗,要不是还在外边,早就被狠狠掷在地上了。

心腹徐嬷嬷见此,忙宽慰主子:“世子只是礼数周到些罢了,如今国公和世子得朝廷信重,一举一动都不好出差错,动辄就是流言满城,周到些自然是好事,未必就是对那项家小姐有意。”

杨氏绷了一会儿,幽幽说道:“他如今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另一边。

夏诉霜根本不知道大徒弟心中所想,她走得快些不过是心中紧张。

坐下之后,夏诉霜用冰凉的手背贴上微烫的脸颊降温。

自己刚刚没说错话吧?

她是头一回应付这样尴尬的场面,说是个长辈,夏诉霜其实涉世不深,能说出那样的话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又偷偷看了小徒弟一眼,她应该没发觉,夏诉霜安心喝了口茶。

项箐葵浑然不知师父的紧张,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师父,你真有婚约啊?”

诉霜摇头:“托词罢了。”

她拍拍心口:“我就说嘛,师父真有婚约也不至于耽误到……不是,我是说师父这一招可真妙,但国公夫人要是非得问清楚怎么办?”

“应是不会。”夏诉霜见识了国公夫人的高傲,不会追问到底的。

“那个什么杨少连,还百器监监丞,一个七品不到的小官,”项箐葵比了一个小手指头,“师父,你别放在心上,仙女怎么能配2八九个呢。”

“我这个年纪还什么仙女不仙女的。”夏诉霜摆手的东西像村里的老妪。

“我说是就是……”

项箐葵还准备继续说,就听到屏风另一边传来说话声。

是有些压不住嗓子的女声,“你说,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世子的眼?”

“不知道,反正不是晋国公主那样的,你看她先前再要死要活的,现在不还是嫁了嘛……”

是别府的官眷在说话,这一听便知道是在谈论谁。

项箐葵的注意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她眉尾微挑,脸上带着点狭促说:“怪不得来时见道旁的槐树都伐光了,原来是公主要出嫁,排场这么大,到时候怕是朱雀大街都不够她走的。”

夏诉霜不明白,怎么说起公主来了。

项箐葵贼兮兮地凑近师父:“师父,你知道建京有多少小娘子对师兄芳心暗许吗?”

“不知。”

不过她知道大徒弟自小样貌出众,性子沉稳,为人体贴孝顺,又是那样好的出身,会得女子喜爱,是寻常之事。

“我猜未出阁的小娘子们,十个里,有八九个肯定想嫁给师兄,师父你是不知道,师兄回建京才两年,就有了一个‘漱冰濯雪,逸气凌云’的赞誉,

文武双全,俊美无匹,样样挑不出短处,刺挠得那些小娘子的春心啊——比那灞桥下的护城河水还要荡漾。

这晋国公主可是曾放言非师兄不嫁,可惜师兄多次明言,对她无意,圣人顾念定国公还在边关为国效命呢,没有将这桩亲事强压到师兄肩上……没想到还是嫁人了。”

夏诉霜不懂这建京世家皇族的婚嫁门道,只是听着徒弟说,她就听。

“师父,你觉得师兄配个什么样的才好?”

夏诉霜答得理所应当:“自然是娶他喜欢的女子。”

“我实在想不出来师兄会喜欢什么样的……”项箐葵撑着脸攒着眉头,回想这两年师兄也没什么旖旎传言。

鬼使神差地,她看向师父。

夏诉霜还在听她说下去,鹿眸似的眼睛不染半点杂质。

项箐葵思绪有些走脱,师兄从小到大天天对着师父,会不会喜欢师父这模样的呀?

这大逆不道的猜想在脑子里过一瞬,又被挥散了。

师徒关系是人伦大德,师兄是一等一持重守礼之人,行事从不出半分差错,师父更是至清至善的性子,是长辈,二人说破了天不可能有什么。

“怎么了?”夏

诉霜见她突然不说话了。

“没有(),只是从未听说师兄和哪家小娘子走得近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真不好猜呢。”项箐葵喝了一口茶。

“那小葵花你呢?”夏诉霜拐了个弯,问她。

“咳咳咳!什么啊?”项箐葵擦了下唇边的茶水。

“你呀,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在夏诉霜眼里,她这个小徒弟玲珑秀丽,天质自然,性子又明媚活泼,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

“我?”项箐葵捏着拳头,声音上扬,“我能把上京所有郎君都揍得落花流水。”

“那就没有舍不得揍的?”

舍不得揍的……

项箐葵眼珠子躲到一边去,又歪到夏诉霜身上,“师父——咱们在嚼师兄舌根呢,说到我身上做什么呀。”

纵是夏诉霜对男女之情了解不深,也知道小徒弟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有了。

不过为了小葵花的面子,夏诉霜也不再继续追问,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也是她的师父教下来的。

两人说着话,眼前有影子晃了一下,夏诉霜便见一只手伸到了面前。

五指瘦长如冷白的竹节,掌心卧了一只糯米做,沾满糖霜的兔儿。

一抬头,不是她的大徒弟还有谁。

夏诉霜含笑唤了一声:“阿霁。”

宋观穹一看她笑颜,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放下心来,“师父,我代母亲和舅舅,跟师父赔礼。”

“何须赔礼……”她正待说点什么,却嗅出一丝不对,忽然将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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